来深圳前的某天参加了一个朋友孩子的婚宴,席间遇到了几年未见的老邻居兼老朋友Z姐。
Z姐的老公跟我家先生是同事,我们曾在同一栋楼上住了6年。因为我俩年龄相近又对脾气,经常带着孩子一同出出进进,关系非常亲密。
一阵温情的拥抱之后,应该是猜到了目前我内心最关心的问题,她开门见山地跟我说:“现在是不是很多人都说我跟老孙已经离婚了?其实我们依然是夫妻关系,当然他多次提出离婚,但我是坚决不离的!”
之后我俩几乎都没怎么吃东西,始终持续着说说说的状态。Z姐一直在向我倾诉她这几年的爱恨情仇,让我在为她心疼之余对她的遭遇更是唏嘘不已。
大概2000年前后,我在我学生那里无意间听到了一个让我震惊的消息,Z姐的丈夫跟开发区管委的一个女的关系暧昧,按学生的原话两人已是“明铺暗盖”。
“怎么可能?你听错了吧?”记得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我不可置信地对学生说。因为在我的印象里,Z姐的丈夫平时是个不苟言笑、正统严肃的人,弄得好多小孩包括我家儿子都很比较怕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搞外遇的细胞呢?
“俺媳妇跟那男的还有那女的都在开发区工作,消息绝对确凿无疑。”学生言之凿凿。
最终的事实验证了我的孤陋寡闻。我回家跟先生说了这件事,他听了后去打听了一番,结果事实真如学生所说,而且那个女人居然还是先生的同村老乡,我还因此迁怒于先生,将他也臭骂了一通。
而Z姐对此却一无所知,相反还会因为自家先生工作太忙没法回家而心疼,专门熬了鸡汤、做了先生爱吃的饭菜送去他的单位让他补身体。
那段日子我是异常纠结的。我很是替Z姐感到不值,想把事情真相向她合盘托出,可又不知道如何去开口,总不能当面直接说你丈夫出轨了吧?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终还是开不了口。
之后我在她的面前多次暗示,跟她说男人工作再忙也不能不回家,夫妻两人分开久了,感情容易出问题,让她催先生按时回家。她却丝毫不在意,还傻傻地跟我说悄悄话:“他患有肾结石,就是回家也不能做夫妻间亲密的事情。”言语中全是心疼。
一年后我搬了家,隔得远跟Z姐几乎没再见几次面。关于他先生的事情的发展情况倒是了解得不少。
听说那女人的丈夫跟她离了婚,Z姐的先生为那女人买了房子和车,两个人就毫无顾忌地同居了,整天同进同出居家过起了日子。后来还听说那女的生了个闺女,跟Z姐的丈夫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而Z姐此时仍然被蒙在鼓里。
2005年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先生很郁闷,回来跟我说Z姐不知道从何处知道了她家先生的事,一直去缠着我家先生和另一个同事(以前先生、另一同事和Z姐的丈夫对外号称干兄弟),让他俩去做她先生的工作,而且话里话外还说她家先生和那女的就是经我家先生介绍认识的,颇有些怪罪的意思。
闹了一段时间,没有一点效果,她没有再找我家先生。之后事情就不了了之,拖了下来。
2016年,Z姐儿子结婚,她特意给和另外一个好友我下了请帖婚宴开始有请家长上台时,竟然只有他先生一人上台致辞,她作为母亲却坐在台下。后来敬酒时问她为什么不上台,说是男亲家已去世,怕女亲家难过,所以两人都没有上台。
又过了一年后,我在街上遇到她,她不顾众人的眼光抱着我大哭,说是她先生的事情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我暗示过你多少次,可你就是不冲那个方面想啊!”记得当时我真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要跟他离婚,我要去他们局里找他们的领导将他的丑事告知天下,我要让他赔偿我的精神损失……”她哭着嚷道,咬牙切齿。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听说去济南看孙子去了。至于与她先生的关系,有人说离婚了,有的说没有,真相只有他们夫妇才知道。
在很多知情人眼中,她先生是令人不齿的,就是现代版的陈世美。他出身农家,父母就是地道的庄户人,警校毕业后分配到公安局成为一个普通民警。她的爷爷是组织部长,父亲是某国营公司主任,她是正经的干部子弟,就是初中学历和工人身份比他差了一点。
当时她是被他俊美的外表所吸引,他稍稍动了点心思就达成了婚事。起初几年感情不错,他也在岳父的扶持下顺风顺水,结婚不到三年就干上了所长。之后岳父患癌症去世,他慢慢地发现自己的妻子在很多事情上表现得越来越愚钝,两人间的差距越来越大,直到遇到了能与他相匹配的另一个她,于是一切都偏离了轨道。
我本来以为2017年她会如自己所言跟他一拍两散了,谁知道到了今天两人依然还维持着夫妻关系。
“那年在街上遇见你时,我是打定主意要去他们双方单位去闹的,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可是很多人劝我要为孩子考虑,再者也不能让他们得偿所愿,我就不离婚,拖死他们,让他们永远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她停了下,搂着我的脖子说:“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么的想你们!可我又实在没脸见你们!”
“为什么没脸见我们,你又没什么错!”
“现在我是想通了,我没有任何过错,错的都是他们,我就该堂堂正正站在大家的面前。可是那些年我一直走不出来,就是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什么也不是。”她哽咽着,眼里泪花闪闪。
“都过去了!”我心疼地搂住她,“你怎么这么傻,折磨自己这么多年,也一直不来找我们!”
“以后不会了,”她含泪笑着说:“咱们一起快乐地度过今后的每一天。”
“对了,不是有句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听说那女的得了挺严重的肾病,他们太没有良心了,这报应都会一点一点地来的。”她颇为痛快地说。
对于她的选择,我能理解,也无权置喙。虽然她一直在说自己已经走出来了,但我知道她心里的那个梗一直没有过去,或者说她为自己织了张无形的网,把自己牢牢地困在里面。
昨晚我做了个梦,梦里的Z姐终于跟直接跟她老公提出了离婚,并向法庭出示了他婚内出轨的确凿证据,Z姐的丈夫因是过错方净身出户,两人结束了30多年的婚姻关系,从此再无瓜葛,她专程来深圳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Z姐,离婚快乐!”我由衷地向她表示祝贺,然后将自己给喊醒了。
不知有生之年我还能不能有机会当面跟她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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