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李大狗抬了张木椅子在小院里坐着,看李光沫和月灵蹲在地上用蚂蚱喂小黄。他吞吐着烟雾,正发愁如何将失业的消息告诉家人。
余光瞥到一个人影,李大狗扭头去看,原来是王燕。她同样看着兄妹俩,并调侃道:“你们两个这么喜欢它(小黄),晚上抱着睡吧!”
李大狗想了想,问道:“你工作忙吗?”
“不忙,咋了?”王燕诧异地看着他的侧脸。再过两天就是老爷子的断七祭(指亡者逝去的第四十九天,要祭奠一场),要回南庄祭奠,估计得耽搁两天,所以王燕最近没有接订单。
李大狗微微点头,扣着指甲里的泥,淡淡地说:“那我们今天就回去吧。”他想回南庄的心如此迫切,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后天便是老爷子的祭日,写包(中元节烧的烧纸的封面)、通知亲戚(女儿、侄子),准备食材招待客人,事情很多很杂,需尽早准备;其二,家里住着个陌生女人——陈老板,诸多不便。
“啷个着急安?明天再回去也可以嘛。”王燕说完,安静地等着听李大狗的理由。李大狗没接话,有时,沉默也是一种回应。王燕明白劝不了他,况且早一天晚一天也不要紧,就遂了他的愿,边回屋边说,“我去收拾东西。”
王燕上了楼,走进月灵房间,预备帮她装一套换洗的衣服。想了想,王燕又把衣服放回了衣柜里——她不打算带月灵回南庄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恰好可以让她们母女俩单独相处。
不带月灵回南庄,就没什么好收拾的了。王燕仅是回房间拿了一件外套,现今虽然是夏天,但早晚仍然有些寒意,不穿外套容易着凉。
王燕走向陈老板的房间,发现门开着,房间里却没有人。她刚准备打电话,就听到天台上传来陈老板的声音,便上了三楼。陈老板在打电话,不便打扰,王燕就站在一旁耐心地等着。
两分钟后,陈老板挂掉电话,转身看到王燕,不禁怔了一下。王燕淡淡一笑,说:“小沫爷爷嘞祭日快到了,我们要回去几天,月灵就交给你了哈。”陈老板两眼含笑,拍胸脯应下。
俩个女人一前一后下楼,进了院子里。王燕走向兄妹俩,饶有兴趣地看着小黄把散落在地上的蚂蚱的躯干咬进嘴里。她拍了拍李光沫的脑袋,说:“我们回老家,你要收拾东西不?”
“啊?没啥收拾嘞,直接走。”李光沫说。
月灵见状,站起来嚷道:“我也要去。”
王燕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你也想去呀?你陈嬢嬢还说明天要带你去玩诶!”这自然是谎话,若不这样说,月灵指定缠着王燕。
“真的吗?那我不去了,嘿嘿。”月灵憨笑着,眼里仿佛闪烁着小星星,“我还是和嬢嬢去玩吧。是去游乐场不?我还想吃炸鸡……”
另一边,李大狗看到陈老板过来,立马掐掉烟,讪笑跟她打了个招呼。陈老板也笑着回应,并主动跟李大狗搭话。当听到月灵的声音时,她立马说:“行,你想吃啥咱就买啥!”
十来分钟后,李大狗一家三口就出发了。坐的是陈老板的车。陈老板没事,专门送一趟。月灵也在车上,把王燕等人送走后,陈老板带她去游乐场玩了一圈,晚上还去城里吃了烙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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