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超大的皮箱,从一个车站赶往另一个车站,坐在火车上赶路,而明天会重复同样的返程之路,一去一回,两千多公里……
这样的奔波只为明天父亲的祭日。
一年前,父亲去的突然,突然到我根本无法相信。从亲人善意的隐瞒我居然没有听出了不详的感觉,只是以为老父只是生病罢了,毕竟我才刚刚离开健壮的他一个月而已。我当时想,催我回家的电话也许只是他想儿子的一种托词,甚至想要等到周末再回,直到姐姐不容辩驳的一句——必须马上回。
无法忘记去年的那场奔波,因为马上两个字让我有了不详的感觉,连夜驱车赶路,老天却不体谅游子的归心似箭,瓢泼大雨让人更心揪。
即便站在老父冰冷的遗体前,还是让人无法相信,脸上流落的不知是雨还是泪……
我想起自己决定要远走他乡后和老父的那次谈话,我有些兴奋的描绘着自己的未来,只为让他觉得我会过的更好,会在稳住脚跟后接二老来人间天堂的苏城颐养天年。美好的前景只是短暂的感染了他,随后他幽幽的问了我一句:都这岁数了,还奔波什么?
这也许是他对我的生活奔波的预感,因为从离开故土的那一刻起,每一天都在不停的奔波中,奔波到每天能体会精疲力尽的感觉,奔波到开始怀疑当初的选择。
以为是开启了一段新的人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却更残酷的发现,我们几乎难以找到一个人,能够成天只做他自己喜欢做的事,过他自己所愿意过的生活。每个人都必须被动地做些他并不想做的事,表演一些他并不喜欢的角色。
举目望去就会发现,有些人一有时间就吸烟;有些人一有时间就喝个小酒;有些人一有时间就写写文章;有些人一有时间就会看看书籍……这些一有时间就想做的事,才真正是他所喜欢做的事。
但是我们同时又必须应付纷纭复杂的琐事,我们没有充足的时间和自由去任性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烟酒书茶这些小小的嗜好,就成为我们生活中的一点寄托。从这里找到自己,得到生活的真味,暂时忘掉了世界的喧嚣,生活的奔波。
我知道,一觉醒来,我会在父亲的祭日遇到至亲至友,回答他们从一开始就质疑的我的选择和奔波。
奔波在途中,正好思考一下人生的奔波。
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在不惑之年再次奔波,思考自己是命中注定要奔波劳碌一生还是自己有一颗永远奔波的心……
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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