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从哪来,要到哪里去。是一个哲学上的问题,也是我们每一个人应该思考的问题。而我今天要谈的是关于人生的归处。
第一次接触死亡那年我四岁,我的奶奶永远的离开了我。我记得那时奶奶在田里干农活,突发了脑溢血吧直接晕倒在了田间。直到邻居发现,我们才紧急送她去了医院。在医院耗了一个多星期,医生摇了摇头。我看见大人们将奶奶带回家时才感知事情不妙,奶奶好像要永远离开我们了。当他们将奶奶推出来时,我用小小的身躯挡住了电梯的门,我边喊边哭:“不要把奶奶送回家,送回家她会死的啊!”大人们面露惊诧,想不到这么小的孩子还知道死是什么。可也不过惊诧了一下并没有理会我,奶奶还是被送回家了。关于奶奶的死去,我不记得了。心理学上说,当人的童年遇见了极其痛苦的事情时,大脑会选择性的去遗忘。因为记住它实在令人太痛苦了。可奶奶的死总还从潜意识钻入我的梦里。我记得在那个梦里,奶奶被抬到大厅里,楼梯上微黄的灯投射过来。而我抓住奶奶的手一个劲的说:“奶奶,你别死。奶奶,你别死啊……”而奶奶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用她苍老的手轻拍着我的背。然后画面便断了,我的潜意识从未敢去面对奶奶的死去。后来日子一天天的过,关于奶奶的记忆也终究淡了。
四年后,我八岁,外婆死了。那天是大年三十,舅妈打电话来跟妈妈讲外婆快不行了,让妈妈快点去。我见妈妈手忙脚乱推出电瓶车的样子,我害怕了。我不敢面对这样诀别的时刻,明明我那么爱外婆,可我自私的没有去见她最后一面。我对妈妈说:“妈妈,你快去吧,就别带我了。”妈妈以为是我的懂事,便自己赶去了。之后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记得那么清楚,那死亡的逼近让我止不住的颤抖。外婆死了,死在了年末里,死在了新年的欢声笑语里。再见到外婆,是在那冰冷的水晶棺材里。她化着精致的妆容静静的躺在那里,我几次幻想那死而复生的场景,可终究没有实现。追悼会上的母亲哭得格外心伤,而我也泣不成声,那种悲伤,来自心底。我又一次失去了我爱的人,以这种死亡的方式。
死亡带给我的只有悲痛,我却从未从中成长。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向死而生。他说,关于死亡,我们就是一个毫无准备的民族,在生死浪潮之巅,我们从未有过真正的思考。生死有序,万物有情。死亡,就是一扇门,并不意味着生命的结束,而是穿过他,进入另一个阶段。而隐藏在着门前门后的,却是人性的爱,平等和慈悲。
古人云:“死生亦大矣。”
村上春树说:“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眠空》里说:“死亡是最需要被学习和认识的内容。”
史铁生也最终悟的:“死是一个终会来临的节日。”
然而聪明的人那么多,这一点看的透的却几乎没有。殊不知,死亡原本就是和出生一样平常的事。也许,我们始终无法学会面对死亡,但消除对死亡的恐惧,正视死亡,则应是一个人一生的必修课。
唯有穿过死亡荫谷,方能品味生命甘露。
(这样的一波回忆杀让坐在电脑前的我仍是泪流满面。就像好了的伤疤,你再一点一点的去撕裂它。对于亲人的离去是永远无法痊愈的伤,它只会变淡,却不会消失。甚至在你去回忆时,又会再一次变得鲜血淋漓。)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