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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晋风骨更近原始,味道浓郁,苍茫一片,千载之下,犹令人叹服

魏晋风骨更近原始,味道浓郁,苍茫一片,千载之下,犹令人叹服

作者: 北雁寄南书 | 来源:发表于2023-12-18 08:56 被阅读0次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神情显得如此从容与洒脱,环顾四周已无留恋之人或物,抬头贪婪地望向天空的太阳,但他明白,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多。于是,他取出了那把平日里伴他左右的琴,轻抚一曲《广陵散》。曲终人散皆是梦,繁华落尽一场空,唯有一声长长的叹息声在空气中回荡:“袁准曾希望从我手中接受《广陵散》的传承,但我因私心而没有答应。如今,《广陵散》将与我同归于尽,那么,又有谁来继续这琴弦之上的韵律啊!”说完这番话,踏着琴声余韵,毅然赴死,时年仅三十有九。

    魏晋风骨

    在古代,人们,特别是知识分子,对魏晋时期的士族行事不拘小节,清静无为,洒脱倜傥的风度很是推崇,并美其名曰“魏晋风骨”。那么究竟什么是才“魏晋风骨”呢?

    我们都知道,魏晋时朝代更替异常频繁,不仅有汉族王朝内部的战争,还有五胡乱华所带来的各国大战,简直乱成了一锅粥。而长期的战乱,离愁,需要经常面对的生离死别,妻离子散让人们意识到生命的短暂和可贵。在意识到生命长度有限时,大家逐渐开始有意识的拓展生命的宽度。于是乎,出现了各种张扬的个性,和夸张的个人,而且这种张扬和夸张被大家所欣赏和重视。

    那个时候,当下的感受超乎一切,人们在渴望顿悟,超脱,放纵,竭尽所能地释放自己的真性情,一切都直逼本心,超然物外,中国文化史上影响深远的的士大夫文化便是于此时兴起的。当时的名士们追求感观,心灵享受,行为举止洒脱不羁,但又不是堕落淫靡,更多则是一种洁身自好,和高尚情趣的体现。

    你也许不爱喝酒,但却肯定为“天生刘伶,以酒为名”的刘伶整日驾着载有美酒的鹿车,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的行为所倾倒。

    你肯定也喜欢美人,但却肯定不会像阮籍那样为一个素不相识的美人的死而哭的一塌糊涂。

    刘伶说:“我以天地为栋宇,屋室为裤衣。诸君何为入我裤中?”有人也会裸睡,但却肯定无法像刘伶那样把在室内裸奔说的如此理直气壮。

    这些人放浪不羁,宠辱不惊,不拘小节,有人说他们是在借此来反抗司马氏的政治压迫,也有人说他们故作张狂实为逃避司马氏的威逼利诱。但无论如何,这份处世维艰幽默对之的旷达让后世之人欣赏羡慕的无以复加。这至情至性的人格让即使今天的人们也深为震撼和景仰。而这就是魏晋风度,就像山水画一样,空灵隽逸,令人叹服。

    嵇康死而清议绝

    气质卓越的嵇康,仿佛从诗篇中走出的隐士,在尘世中绽放着超凡的风采。他的风骨和气度,无不流露出一种远离尘世的逍遥和自在。曾经,那些进山砍柴的人,在小溪旁的林间遇到了他,他们惊异于他的仙风道骨,误以为他是从天而降的仙人。

    他倾心于道家的无为境界,向往那超越世俗名教,回归自然的生活方式。他坚信老庄的哲学思想,将其作为自己的楷模。他抵制儒家的道德礼节,对官场的黑暗和腐败感到无法忍受。然而,他的命运却充满了悲剧,先遭钟会诬陷,后被司马昭下令处死,这是他人生的一大悲剧。

    嵇康迷信服食养生之道,他经常服用由钟乳石、紫石英、白石英、硫黄、赤石脂五种材料炼成的“五石散”。这种从汉代就开始出现的奇幻丹药,虽然药性燥热并可能带来短期内的神清气爽、体力增强,但在魏晋时期何晏的带动下,它成为了一种社会时尚。

    嵇康寄情于青山绿水间怡然自得,过着高雅而又洒脱的生活。他一生留下50余首诗歌,同时他还是著名的音乐理论家和演奏家,主张声音的本质是“和谐”,认为合于天地才是音乐的最高境界。他的《狮子击象图》和苍劲有力的草书都充分展示了他高雅的艺术才华。

    嵇康的妻子是曹操的曾孙女长乐亭主,但他志不在官场,更不愿意为篡夺了曹魏政权的司马氏服务,因此在司马昭大权独揽后很快退隐山林。好友山涛举荐他入朝为官,嵇康写了篇《与山巨源绝交书》,明明白白地宣示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的理想是做一个逍遥的隐士。嵇康的退隐行为给了仇视他的人一个绝佳的借口,有人怀嵇康作为曹魏宗室的女婿,对司马昭有不臣之心,表面向往山林、实则拒绝效忠司马氏呢?

    嵇康不拘泥于礼法的行为在当权者看来就是一种蔑视权威的狂妄:他对唐虞、大禹、商汤、周武王、周公、孔子这些圣贤不屑一顾,巧合的是,当权的司马昭恰恰以周公自居。他安贫乐居,经常在大树下打铁谋生,当司马昭的宠臣钟会来访时,他连头都没抬,令钟会尴尬了好大一会儿,就在钟会打算起身离开时,他开口了:“你听到什么、见到什么了吗?怎么这会儿就要走了?”钟会狡辩说:“我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听的东西,也见到了自己希望看到的场景。”在这位隐士的心中,究竟藏着怎样的智慧和情怀?或许只有那悠悠的青山绿水知道答案。

    钟会对司马昭道:“今日之世,政治清明,天下太平,四海无争,万物皆安。唯有嵇康,恃才放旷,不愿为朝廷所用,且妄议古圣,姜太公诛华士、孔子杀少正卯之举,皆因这些人妄自尊大、惑人耳目。昔日毌丘俭之乱,嵇康不但力挺其忠诚于曹魏,更计划响应。山涛不赞成,毌丘俭便败亡,嵇康才作罢。此等居心不良、影响广泛者,应趁早除之以绝后患。”

    钟会此言一出,司马昭内心开始对嵇康的桀骜不驯感到不悦,朝中大臣也对此耿耿于怀。终于,朝廷借着嵇康为好友吕安出面做证的机会,下令将其处死。消息传开,人们纷纷设法营救嵇康,有人甚至自愿与他同坐牢中以示支持,太学三千名学子集体请愿,希望赦免这位名动天下的隐士。他们说:“与其杀掉这样博学多才的人,不如让他来太学做我们的老师。”然而这些努力并未动摇司马昭的决心。

    最终,嵇康仍难逃一死。然而,司马昭很快就后悔了:杀害嵇康反而加剧了士人们对当权者的厌恶和刻意疏远。更多的士人越发地桀骜不驯,追求山水田园的诗意生活,保持精神和人格的自由,挣脱忠君爱国等道德礼教的束缚。王夫之叹道:“嵇康死而清议绝。”可见嵇康之死对于当时和后世士人的深远影响。他的死亡让人们意识到,即使在权力的压迫下,也要坚守自己的信仰和理想,不畏强权,追求自由和尊严。

    千古绝响广陵散

    在悠远古老的中国大地上,历史的篇章中曾涌现出无数璀璨的时期,其中最令我们心神荡漾的,莫过于魏晋时期。那时,生命在这片土地上绽放出绚烂的色彩,犹如璀璨的星辰,闪耀在历史的长河中。那是一个精神极度自由,艺术空前繁荣的时代,哲学的深思、文学的华美和艺术的新奇相互交融,创新与探索并肩同行。在博大的中国文化史上,少有如此放旷自然的生命状态,那是一种独特的诗意与浪漫,一种感性的激昂与丰富的文艺气息。

    在魏晋时期,儒家、佛家、道家如三川汇海,汇聚成那个时代的主流思想。那时的文人,不再对前人脚步亦步亦趋,而是开始追求自由而独立的人格,他们以自己的才情和智慧,书写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历史篇章。

    魏晋时期,如同一幅别具一格的艺术画卷,为中国诗歌开创了新的篇章。那个时期,诗人们如同璀璨的繁星般涌现,他们的作品洋溢着对生活的热爱和自由的精神。如果纵观中国的诗歌文化,你会发现,要是没有了陶渊明,你再难找到如此淡泊名利、向往自然的作品。那种悠然似菊,超脱世俗的精神追求,即是那个时代的象征,也感染着后世一代又一代的文人墨客。

    当历史的车轮走了魏晋,儒家的经议再次成为文化主流。中国的名士们再也不会恣意的纵酒狂歌,散发山阿,白眼向权贵,折齿为美人。他们恪守规矩,义理成风,到了宋明时期,儒学经议的统治地位达到了顶峰。而魏晋风骨则如同在洛阳东市刑场上奏响的广陵散一样,成为了千古绝响。

    康早孤,有奇才,远迈不群。身长七尺入寸,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以为龙章凤姿,天质自然.....长好《老》、《庄》。

    --《晋书·列传第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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