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群里时间久了,两个姐姐能看出来我的日常焦虑。这是个非常暖心的事。
吉薇说是不是你潜意识有一些东西影响你现在做事了。我仔细想了想,确有其事。我在给自己垒城墙。
一件事儿,小时候我曾特别喜欢表现自己。那时候学校允许特长发挥,我报的学校广播站。每天的半小时校园播音,就是我主宰大家耳朵的时候。非常认真积极准备资料,给大家带来好的视听享受。
每天下午6:00,别的同学去吃饭,嘻笑打闹,去玩的时候。我在广播站轻轻打开公放机,调好音量。舒缓的音乐和着我的声音,柔软的穿透墙壁,和波光鳞鳞的湖面,金色的夕阳,斑澜的火烧云连在一起,在校园上空回荡。那是一种超然的幸福感。
我曾经认定我的职业就是主持人。
小学,每次全校的朗诵比赛,常年得奖。用现在的话说这是天赋,即便没有怎么准备,即便为了应付老师交的任务也依然每次都能成。
有一回,我最喜欢的老师选我去代表学校去市里参加比赛。他给我亲手写了稿子,让我来用。那是一篇立意深刻,气度不凡的文章,但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并不理解它里面写了什么内容,我只知道很难背。
比赛前几天,仍然磕磕巴巴,更别说将感情发挥到恰到好处。结果当然很现实,整了一套好行头,一上场,太紧张,忘词了。
当众人给你重大期望的时候,你掉链子了。
我最喜欢那个老师,虽然没说什么,但我感受到了她的失望,那是她第一份工作,刚要大显身手,做些成绩证明自己的时候,我给她灭了一把火。
这件事我没说过,内心的耻辱感,背负到了现在,给我自己上了枷锁。潜意识告诉我,你自己不行。
该考学了,我妈告诉我你学画画吧,画画好考学,磨心性。你个子矮,播音主持不行。我“特别顺从”的去了,现在想想是心如死灰。
对我的爱好和梦想甚至连坚持的勇气都没有。现在看到那些在公众场合侃侃而谈的人,挺羡慕的,但我开不了口,怕一开口就说错。那些白纸上排列的整整齐齐的灰色线条,已经磨光了我所有的热情。
我想以成人的身份穿越到那个时候,拍拍走在去画室路上,耷拉个脑袋,一言不发,夹着画板的小小的我。肩上背着的画袋,已经勒出深痕的我。
说一句:不想画别画了,去做自己想做的。或者,仅仅抱抱她,:“小姑娘,你能行!”
每个人都有天赋,当你不正确使用的时候,就以极快的速度收回,给珍惜他的人去用。
我曾经想过,如果那个时候得到老师的宽慰,那个时候哭一哭,那个时候为自己坚持一下,人生应该格外不同吧。
在这些事儿上,我自己用了错的方式。遇到不能承受的事,哪怕对当时的我来说,是天大的委屈,也全盘接收硬抗,却不知道怎么正确缓解。从来没有掉过眼泪,只有压制。那种诚惶诚恐,只看着别人侃侃而谈的压制;那种为了不让他人失望,强制自己别吭声,好好画画的压制;那种不喜欢也不说的厌恶;那种明知道不擅长也要死磕的不明智。
付出了太多努力在我不擅长的方面。都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努力方向了。
小时候我在为别人的意见而活,以至于长大以后,离开我妈,我觉得很自由。她说的,我一定默默反抗,哪怕是对的。为人母的这里年才好一些,我对母亲理解多了,她也有太多不易。以她的眼界和学识,能不顾惜任何努力供我上大学,已经是天大的突破。
感谢青苇姐,为我找来心理疗愈的理论依据。所以我现在不怕剖析自己,坦坦荡荡,是因为你们给我很多力量。
也许我能活到90岁,我的人生才刚刚三分之一,何况我小时候还有那么一段,私享校园播音室的时光,甘之如饴,那是我的力量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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