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第三章
神说：要有光。
于是便有了光。
一个瘦小的男孩把破旧的T恤系在腰上，
两只小腿交叉着靠在墙角，
手里熟练地夹着一根抽了半截的香烟。
没有人再记得曾经远去的地方，
没有人再记得曾经的未来的时间，
黑夜就像一条毒蛇，用最厉害的疼痛让人遗忘。
“你知道狼吗？”我问一个女孩。
“我就是狼！”我眯着眼睛，喷出一个漂亮的烟圈。
“你有钱吗？”
“嗯……只有五块，买盒烟都不够……”
“好吧，或者留下你的衣服，或者留下你的贞操。”
……
醒来时已是夜里，
疼痛撕扯着我的肌肤，
影子敲击着我的孤独，
马路上的行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路灯还是无知的模样。
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后悔，
猎人变成了猎物
看谁还能把傲慢的哨子吹响。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节奏？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间？
一群乞丐在街上摇尾乞怜，
和几条肮脏的狗争抢餐盘。
呵呵！
愿上帝保佑你
那被玷污的尊严。
我摸了摸口袋，没有烟
好吧，去问那边的男孩子要一根
——他大概十岁吧，抽烟的样子还真像个混蛋。
“那么，小弟弟，你是想留下耳光还是香烟？”
我像一个混蛋一样大摇大摆，半截红色的火光斜插在嘴边。
“啧啧啧，真是一群穷酸！”
“瞧你们的衣服都是补丁！”
“瞧你们的身上都是剩饭！”
“瞧你们的嘴巴里都是肮脏！”
“瞧你们的口袋不剩一钱！”
……
“干脆，我把这破碗踢翻……”
“你看那些可爱的小狗，多么乖甜！”
“你看那些惹人的野兽，多么的贪婪！”
……
“哎呀呀，你们这群穷酸！”
“哎呀呀，糟践了这满地的饭团！”
“要不我送你们一点饮料，来滋润你们的舌尖？”
……
“哈哈哈！”
“快跑快跑，你们这群穷酸！”
“哈哈哈！”
“猎狗在你们屁股后追赶，别成了野兽的美餐！”
……
我大摇大摆，坐在路边。
随处都有风景，随处都是时间。
“那个流浪汉，他偷瞄了我一眼！”
我抱头鼠窜，有人抱着怀坐在咖啡店：
随处都有风景，随处都是时间。
“要不切断他的舌头，挖掉他的双眼？”
“她曾经抢夺我的书包，掐捏我的小脸。”
“那么好吧，我们是有钱人，就用文明的手段。”
“呃……找一个好手，把他的下面打残！”
“记着堵住他的嘴巴，以免疼痛的叫声让我不安！”
……
我不知这种苦痛何时终结，
眼睛混杂着眼泪
灰尘纠缠着干血，
谁能承受这死亡的苦痛，
暴力和野蛮不得安宁。
一个乞丐看着我，
随处都是风景，
随处都是时间。
他解开裤子，在我的耳边浇灌……
“一个流浪汉！”他鄙夷地说。
“一个穷酸！”他吐了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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