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井底之蛙不知东海者,而长素以印度成事戒之。儿时,对乌鸦取水和井底之蛙的故事印象十分之深,多年来,自以为是地认为,即便自己不是睿智的乌鸦,也势必不是井底的短见之徒。然而,随着近来学习及自我反思的深入,越发觉得真是那只井底之蛙。特借此文进一步剖析自身,以做进一步反思。
一、思考在前,行动在后。
王小波曾在《沉默的大多数》一书中提过,西方人以为,人的主要情感源于自身,所以就重视解决肉体的痛苦。中国人以为,人的主要情感是亲亲敬长,就不重视这种问题。
想想确实也是这样,从小我们的教科书就教会了我们孔融让梨,学会了谦让。谦让原本是没有错的,但前提必须是出于自愿。既然是自愿,那么任何人就不能强迫他人行动。
举个例子,公交车上,年老者强迫年轻人让座的例子。使让座变成了天经地义,不让座变成了罪不可赦。似乎除了让座,别无他法。这种逻辑,是种乌托邦式的思维,一不小心就很容易堕入这种陷阱,进而造成了人与人之间的冲突。
事实上,青少年时期,我心理上亦常有“不让座,毋宁死”的觉悟,还曾有一次让座让给了贼子,丢了钱包。
正确的逻辑应当是,能正视自我在当下的感受,不是一味地做老好人。力所能及地帮助需要帮助者、值得被帮助者。
对于任何精神绑架者、心理上理所当然者,获得座位后连"一句"谢谢都懒得说之人,属于"不值得"帮助者的范围,应当敢于说不。坚持主动让座,但更要拒绝被强迫让座。
这一层道理,我都是许多年后才想通。想通之后,我在看待"亲情",出手帮助穷亲戚之时,开始反思自我的"能力边界"。
能力边界是客观存在的,连全世界的首富都不能完全解决贫困的问题,我等凡人更是如此。想通了这层后,出手帮助家里的穷亲戚前,开始考量两个因素。一是自身的实际情况,不能因为帮助他人而造成自己入不敷出。二是这些亲戚有无道德绑架,觉得被帮助是理所当然。但凡觉得理所当然之人,是学不会感恩的,只会没完没了地索取。
之前因为这些概念的不清晰,我还干过一些蠢事。将自己省吃俭用下来的钱给了穷亲戚,结果被拿去赌博了。
所以,任何时候都应保有独立思考的习惯,而这些思考将影响自身行为,久而久之变成了性格的一部分。
渐渐地,我又开始明白,任何话语、思考的要点,都应该考虑到每个人的思维模式与他固有的“前提”。这不仅是与人共情,更是深刻理解社会的不可或缺一环。也是客观认识“观点”,还是“事实”的基础。
这还让我想起一事,前几天友人在西班牙旅行时,遭遇了被人“骗抢”的事件。因为在她的观点里,西人都是好人,前几天遇见的西人,都是热情与乐于助人者,更使她坚信了这个观点。然而这并非事实,而只是观点。如此一来,完全放松了警惕,损失钱财也就是意料之事了。有时候,脑海中的这些“前提”,一定要不断升级及更新。否则,运气不好时,丢的可能不止是钱财。
二、环境的边界
希腊人住在多山的群岛上,往四周一看,要么山,要么海,还老闹地震,所以就想出了地球是一条大鲸鱼背上的沙盘。而古埃及人住在空旷的地方,举目四望,周围是地平线,像极了蚂蚁爬上篮球时的感觉,所以他们认为地球是一个球。
罗素举这个例子是要说,人们的见识总要受到处境的限制。所谓的见识,确实是要可见,方可识别。
许多年后,和儿时、青少年时无话不说的朋友、同学,却不再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原因可能也是在此,毕业以后,天各一方,不同的区域造就了不同的工作环境,更进一步影响了价值取向。
价值取向这东西,有时候类似于性取向。一旦改变,有时候根本就无法交流。当然,我这么一说完全没有排斥任何LGBT族群之意,恰恰相反,我虽保持传统取向,但始终怀着一颗开放的心。随着近些年的自我思维改造,这方面越发明显,这也得益于互联网。
许多年前,布鲁诺被焚于鲜花广场,又过了许多年,东方红,太阳升,大家只读红宝书。于是,产生了亩产三十万斤,产生了拯救世界于水火的情怀。
可以说,现如今看起来的曾经荒谬,都来源于地域的闭塞和人为的愚民。在一个非黑即白的国度,有时候,无强烈的爱国情怀都可被视为叛国,因为没有中间值。就像如今的财富分配一样,橄榄球变成了杠铃,随着时间的推移,最受煎熬的变成了杠铃的中部。也难怪乎,中产阶级们是如此地焦虑与不安。
许多年后,才发现自己,真正是那个井底之蛙。有时候,井可以有形,有时候,井可以是无形的。
有形的井,如因为贫穷,走不出的大山;无形的井,犹如一堵墙,你见不到,却时刻能感受得到。因为你始终在人为造设的魔障里,雾里看花,岂能看得清楚与通透。
有些朋友可能会说,现如今各种便捷手段,早已不是过去。然而,我始终还要坚持,这还是有时差、有各种不便,而这种不便,足以隔绝很大一部分人,而被隔绝的人多了,社会就处于了一种非智状态。
我希望这个世界终没有噪音,而不是有人制造“幸福之声”,期望幸福之声足以达到足够掩盖噪音。我不相信,别人告诉的幸福,更相信罗素所说的,须知参差多差,乃是幸福的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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