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厨房

今天记录的其实并不是我的第一个厨房，而是从孩提时代起记忆最清晰的厨房，或者是我能想起的最早的厨房。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对厨房记忆，那里放着的不仅是食物，那里是家人聚集的所在地，是招待客人的场所，是家庭剧上演的舞台。小孩子跑进跑出，为了偷吃刚整好端出来的一块鸡肉，妈妈抄着大铲子站在锅炉旁翻炒青菜，我在里面拖地抹台烧热水。沉睡已久的记忆逐个逐个唤醒。

小学搬进了三层楼的新家，厨房有前后两道门，前门接着透亮的中厅，后面正对房前的大池塘，早上起来鱼儿密密集集挨着缓缓游动，偶尔还能看到蛇。

厨房灶分三种，煤气灶、煤炉和大锅炉，一竖一横一竖排练，年代感最久远的大锅炉挨着后门。

大锅炉烧的是稻草杆、蕨草干、劈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木柴，用来炒大菜或者烧水蒸菜都很合适，吃过大锅炉炒的菜，其他小锅细火做的菜都觉得不如。有一次我闷着头一直烧水，觉得快好了开盖一看，完了！里面竟然没放水！锅已经被烧得火红火红，随时要炸裂，我吓得赶紧跑。还有一次我不小心把外面的稻秆引着了火，眼看就要成大火灾，我也是赶紧跑，跑出去几步，咬咬牙又回去泼水，才把火扑灭，这些都是大人不在家时候发生的事情。

厨房中间的柴火灶有个神奇功能，就是煮水，挨着炉有一个水缸，烧火的时候自然会把水加热，像北方的炕一样热传递，小时候不懂啥是热传递，觉得这个缸是厨房设计最最神奇的一个地方。这个柴火灶适合做盐焗鸡，小柴火满满焖，离开这个房子以后，再也没有吃到这么香的盐焗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