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伍的时候,并没有离开我的岛,只不过从岛的北面,跑到了岛的东南边。
穿越一座岛并不比离开容易,除了辗转于汽车动车之间之外,还需要在两种生活里来回切换,用不同的笔法,描绘不同的故事。
这座岛的北边,有我的家,不是金碧辉煌的柜子,而是水泥板封装的格子。我就在这里疯长着,长到这里装不下我了,就像一株植物,需要移栽到更大的地方去。
她是舍不得我的,她需要我来帮她做很多事情,细心呵护还有看她爱的书,尽管这是爸爸也能做到的。
她还需要我听她讲她的故事,听她怀念她的往事,陪她在伤心处掉眼泪,填补她所有的空虚和忧伤,这却是爸爸不懂得的。
不过,她懂得移栽的必要性,不愿我奔波,也不愿我打扰她的清净,她告诉我在部队好好待,她等我。
然后,她就像一棵安静的夜来香,静静地守在那里,喧嚣时便安然自守,静谧时便绽放清幽,等待中过的有条不紊,不急不慌。
在部队的时候我常常回想陪她度过的那些午后,或是出去转,或是就在河边。
我想我的游戏,她或是看小说或是就在那里聊QQ,这简单的邂逅便可以轻易地占去一个下午。
阳光透过木头窗框进来,被窗栅分割成片,铺在她的座位上。她从来不躲,依然静静地学习着。
我常常抬起头看她的侧脸,透过月光洒下的余晖,眸中泛起一丝迷恋朦胧。
和她一起的时候我情愿做文静的女子,低眉浅笑,温柔静好。她的气质感染我,让我情愿把所有温柔,揉进和她在一起的时光里。
我越过这座岛,然后驻扎在岛东南之隅。同一座岛,南部的气候竟和北边的不一样了,天很热,也很干。
提着行李看着随处晾着的床单在风中狂舞的时候,突然就感觉身体里多了股劲儿。
到部队的第一天,一切都不适应,晚上给家里通个电,说已经安全到达。
早早上床,第二天一早便真真正正的开始新的生活了,好像这本来就是我的家,本来就住在这里。
部队的生活,节奏很快,饭堂宿舍训练场,三点一线,晚饭之后,和战友们看着新闻联播一天天就这样过去了。
我开始尝试更多的新鲜事。开始和班长学着队列,练着体能,跌倒了学会自己爬起来,痛了忍着,越来越融入这个新生活。
我甚至学会了关照别人,我可以忽略岛南岛北的距离,去关怀那些离家千里的战友。我想要缓解他们的乡思,这,也是她教会我的。
总之,部队的生活,鲜艳,明快,按照青春的节拍演奏着。
有时候在城市里我才是孤独的,我陪着她,她也是。我的思念都是孤独的,自弃数年,心里还是苦守着逝去的她。
她一心放在她的追求上,虽然她只不过是用来填满那孤独的时间。
我的孤独与她无关,我只是纯粹的孤单。在部队平静得一丝涟漪都不泛起的时光里,心里难免生出大片的空虚。
她不太懂我,只是让我陪着她,于是,我懂了她的苦,懂了她的寂寞,也学会了多愁善感。
木窗上的栏杆把我的屋子化妆成笼,囚禁我对热闹的渴望。其实,我也很享受这里的孤独,只有在这里,孤独理所当然不需要理由。
我甚至觉得,孤独是一种必要的情绪,让人思考,让人平静。也许孤独,也可以让人踏实。
不过,我一个人静静地孤独着看书,看照片,写日记,甚至什么也不干,就静静地看营区外的雁来燕往,恋着夕阳那一抹红。
并自得其乐地想象自己是一个温婉清丽的江南美女,一笑一颦都有着万千情绪。
即使是孤独,也希望是美的。
我迷茫了。不知道该不该为了所谓未来留下来,不知道要不要拼命回到岛北看着你走过的街都能安然着。
不知道该把谁当对手谁当朋友,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报答他们,不知道未来的生活是否真的理想,不知道努力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有意义。我找不到答案。
然而,当你知道终点在前方的时候你就只能跑,不停跑,拼命跑,尽管你不知道还有多远,尽管你不知道那里荆棘丛生还是风光无限。
至少就这么跑着还有希望,不见得有阿甘的奇迹,一路总会有些收获。
天大地大总是要有个家,想夜来香在黑夜降临后给你沁人心脾的幽香。在这座岛的北边,有我的家。
不变的砖瓦,不变的小路,有着雨过天晴后的泥泞,也有落叶缤纷的浪漫。
岛的北边,有我的家,有我的家人,有包容我二十余年的一切,有我愿守护一生的记忆。这种踏实的温暖,千金不换。
岛之南,南利剑是我另外的家。只是。在这里,主要任务是成长。慢慢的懂得如果做自己的主宰。
每个日子都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慢慢的懂得去照顾他人,其实你不给别人关怀谁敢主动信任?
慢慢的懂得珍惜每一份信任和坦诚,明白在世界里面,这,是有多么大的重量。
至于那些迷惘,不如边走边探寻吧,答案哪有那么重要,不回头的往前,走到最后总会发现一些不一样的收获吧?
至少现在很好啊,还有奋斗的机会,还有很多的可能,只因为我还年轻呢。
我会勇敢的追寻,我会努力的奋斗,我会阳光的微笑,我会快乐的过活,我会,会过得很好很好的。至于怎么个好法,可不是你说了算,我自个儿知道呢。
岛南,岛北,不断交替,而我,记忆过,所以留恋,哪怕把它收藏也努力地保留每一份温暖和感动。
这是我的故事,这是我的生活。当然,也许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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