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食黄连,不知蜜甜;不居高山,不知水贵。
再没有比缺水给老家人造成的困难让人刻骨铭心。在我的记忆里,很早很早的时候,大人们推水挑水的情景终生难忘...
那时候老家人都依山而居,村周围民众聚集的地方依势挖有三个小池塘,南坡边唤做“雪窖”,西洼地叫“西洼池”,村口西靠坡边叫“怀池”。后来在上级政府支持下村中间修了大池叫“新池”,村东边地势低的地方修了“东池”,东池的水都是下雨天村里的流水汇集到一起,不能饮用,只能天旱时用来种庄稼,记忆中每到春忙下种时节,东池边人担车推,熙熙攘攘。因为水争先恐后,像打仗一般。

我家住在南坡边,房子后面就是“雪窖”,之所以称作“雪窖”,可能也寄托着村民朴实的愿望“用之不尽的雪水之窖”吧!“雪窖”原来全靠雨水蓄积,天旱了经常没水,就只能去“新池”担水推水。“新池”离我家很远,回来又全是上坡路,路面都是青石铺成,日久天长表面磨的光光滑滑。每次担水,壮年人都得休息好几次,害怕水泼出桶外,担水总是小心翼翼,走的扭扭捏捏,战战兢兢。推水更是辛苦,有牲口拉车还好点,倘若全有人来拉,一遭下来,精疲力尽,推车的腰酸背痛腿哆嗦,拉的人肩膀勒的皮开肉绽,几天好不了。小时候就怕“雪窖”没水,八九岁时就学着挑水,只因长的个子低力气小,只能半桶半桶挑,那个累呀!也从此落下了左肩高右肩低的根子...
红旗渠通水后,村里二级排灌站小渠沟绕山腰把大小池塘连在了一起,红旗渠里有水时,赶紧抽满各个池塘。那时候人们没啥收入,全靠地里庄稼过日子,粮食对各村各庄都很重要,水便由此更加珍贵。
红旗渠走到我们村,上不得山,绕着岭头坡缓缓而北去。可能相对于村里小渠沟她壮阔无比,人们亲切地称她“老渠”。老渠水太珍贵,往往上游的村子都把水截用了,能流到我们这里时水已经很小了,常常老渠也干涸着,令村民望渠生叹! 大渠无水小渠干!每每老渠缺水,“雪窖”“怀池”“西洼池”便是无水时。记忆中“新池”很少露底,自然生长了好多大鱼,每每闲时,便有闲人拿了钓杆,搬个小凳,沿池边潮湿处挖几条蚯蚓,揪成几段,穿在鱼钩上,扔进池水里,引得那大鱼小鱼啄啄不休,孩童们大呼小叫,上蹿下跳,忙的不亦乐乎!钓鱼人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开怀。钓的人看的人都顾不上吃饭,一天的快乐时光悄然而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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