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撸是我读高二时结识的好友,到今年已经是我和她认识的第五个年头。
照理说高二才和她认识是相见恨晚,但其实我俩是不打不相识,起初都看对方不顺眼。我们读的高中是私立中学,校风开放,校园生活多姿多彩,说白了就是除了学习我们什么活动都乐意做。男生插科打诨,女生搞搞小群体。她高一的时候也混了个“门派”,领头的女生是个标标准准的“事儿逼”,每天天南海北的说学校的你的我的她的他的破事儿,简直八到骨髓里。那会儿我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参加军训,自然没能及时加入各个“门派”,成了班里落单的一个两个。起初我倒也轻松愉快,每次离她们八百米远时就听到她们的笑声我都实实在在不卑不亢的在心里默念一句“傻逼玩意儿”。这个阶段持续到高一快结束的时候,老师的一次座位调动可以说是迅速改变各个门派的走向甚至是分崩离析。调位置这种堪比世界大战的活动带来的威慑力就是:本来和我相依为命的小姐妹被某个门派拉走了,陈撸门派的领头人坐在了我的前面,混乱中我也被拉进了陈撸的那个门派。和她有了一些小小的关联但并没有熟悉起来。我对她最初的印象很直白:矮子,没心没肺的傻子,笑声像男人的丑东西。这真不怪我,谁能想到一个身高只有一米五多的女生放着好好的萌妹不做天天都要发出至少十次时长五分钟以上的笑声还不带喘气,每一次她笑到窒息的时候,我站在旁边都目瞪狗呆。
我私下里不愿意和她们一起。领头的女孩爱做老大,对我们呼风唤雨,也常在学校挑事。结果就是,小群体里的人越来越不服她。她也欺负我。自古以来,哦不,自出生以来我都有个坏习惯,具体表现在一般不主动招惹别人,但一旦招惹别人就一定要折磨那人到死。我深思熟虑,继续跟着领头的这姐们儿我只有两个下场,第一:我被她搞死第二:我搞死她。为了不让惨案发生,在一次次她挑起纷争之后,我决定不再忍受,下场就是我带着门派里被她欺负的小姐妹们一起溜了。这之中就有陈撸。
我和陈撸的这场相识带着一些悲剧色彩,毕竟我俩要不是被那姐们儿背后捅刀也不会患难见真情。但我没有她惨,高一因为身体不好时常住院也不在学校,少受了不少气。在医院里经常听到她的消息:那姐们儿摔了她的东西,诬陷她偷钱,骂她全家,戳她各种痛处,最后一巴掌箍上她脑门儿的时候,我在电话里一句安慰的话都不想说了。
“陈撸,我真的真的想日死她全家。”这大概是我那时候最诚恳和迫切的愿望了。
我们在一起,后来是和老龚,乔巴相继认识,高中剩下的生活完完整整成了我们四个人的。陈撸在四个人里仍然扮演开心果,她还是平均一天发出十次以上炸裂般的笑声,引得老龚和乔巴也乐呵呵。高二快结束的时候我出现了一些问题,又开始了旷日持久的不上课,身体需要调整,心理也是。不与外界接触的好长一段时间里她们好像也消失了,有一次隔了好久回到学校,我抱着妈妈不愿意走的时候,她们站在班门口的走廊上看了很久。再后来我离校学专业,和生病斗争,不舒服的时候我们就一起逛操场,一圈一圈的走。我们也刚天刚地,溜出校门,骂渣男,因为看不惯高二的班主任,天天和他争峰相对。记得有一次我们在qq空间痛骂班主任的不是人的行为被班主任知道,四个人被拉去办公室谈话,谁能想到班主任竟然记得我骂他的话里有一句“这个死秃驴”并且一字不差的自己说了出来,我一瞬间笑成傻逼,她们三个在旁边憋笑,我笑到崩溃时偷偷看她们,穿过办公室所有老师窒息的脸,我看见我的三个女孩儿,她们憋红的脸可爱至极。
我问过她们,我们四个人算是自成门派了吗?这个问题在我们看完郭敬明的《小时代》以后有了答案:我们门派的大名必须是时代姐妹花呀!多么非主流的事情我们是一件都没落下过。好笑的是我们竟然在毕业晚会上硬是刚完学生会刚班主任,最后心满意足的以“时代姐妹花”的称号跳了三支不忍直视的舞蹈,算是对我们高中灿烂岁月的一次告别。
毕业以后她们分别去了三座城市读书,我留在扬州的一个以学习衡水中学教育方式为理念的高中复读,然后去南京北京艺考,再回到那所高中读文化,半个月放一次,仅以一部不能让老师知道的老年机维持生命,那些躲在被窝里掉眼泪崩溃的时候,陈撸永远在电话的那一头。
在漫长时间的消耗里我们各自经营生活,越来越不安。好在确定对方,相聚的时刻里总能找到过去的痕迹,把爱和不快一起迎头相撞,收获笑声。
撸子说到底是个奇人,怎么会有个身高只有一米五多的女孩能发出男人一般停也不能停的笑声呢?我以前嫌弃这笑声,现在特别喜欢,说到底是我超级爱她!超级爱我的女孩儿们!
高中毕业的海边 高中毕业后的天空 高中毕业晚会 毕业旅行 未来 现在 我的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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