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一滴一滴的从他身上流下,落入世间的尘埃中。
远处阴沉厚重的云层中响出一声闷雷。
压抑许久的冷雨自浓云中猛然涌出,洒的一声,早春的寒雨洗涤着人间。
细雨带着早春的寒意斜洗过人间,夹杂着他身上还未冷却的红热的稠血回归大地。
他立在云城之巅,披头散发,单手执剑,双目通红,内里尽是些迷茫,无助与疯狂。装若疯魔,其实本已成了疯魔。
“李玉,妖道,你残害云城百姓,可知罪否?”
疯子站在云城之巅,下面的广场上挤满了人群。 神捕,守军,达官显贵,贵妇家闺,农商走卒,奇士异人。 吵嚷着,推挤着,那些所谓的云城人,那些在世俗中艰难喘息的人们,那些以追求幸福来掩饰来宣扬利己主义的人们。
他们更加疯狂, 眼中带着些许戏谑,残忍与对世界的痛恨,脸上却挂着和常人一样和蔼的面具。
他们痛恨摘星楼上的这个疯子,他和他们不一样,他没被命运所压倒,他的脊骨依然挺直,那怕他已经疯癫,他依旧能在云城最高的摘星楼之上摘下星空。
而他们,则只能选择在人世间匍匐。
所以他们痛恨疯子,要彻底毁掉这个疯子才可以罢休。所以疯子别无选择,他只能选择死亡,以此才能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因为他们把世界给予他们的所有屈辱都毫无保留甚至变本加厉的还给楼上的疯子,所以,他不得不死。
“李玉,妖道,你也有今天,真是老天开眼啊!”
“李玉,你束手就擒吧!我要让你知道我曾经受过的屈辱!”
“妖道,老夫念你年少,乖乖的给我们认错,兴许老夫还能原谅你!”
“妖道,别想了,你只有一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李玉,你不是我们云城的英雄吗?所谓的英雄如今竟被我这个市井小卒逼迫取笑。李玉你就是个狗熊,哈哈哈”
……
此刻疯子痴痴地望着远处那厚沉的云。“就这样一直下去该多好,什么也不必去想,不必去做”忽然觉得就这样疯了就好,可惜……
“吵死了”
从那疯子的嘴里漏出几个沙哑的声调,感觉喉咙里像被烈火烧裂的两盘石磨,狠狠地挤在一起,慢慢磨砂。那些磨碎掉落的石粉沙砾,都,随着这几个字,一起涌出喉咙,消散在早春的寒雨中。
感觉到被寒雨渐渐冷却的身体和身体里那流动的滚热的血液,这疯子咧开嘴怪笑一声,
呵
一道剑光便自手中的剑斩出。
寒光穿过寂黑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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