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母亲吃饭

   今天下午媳妇说给朋友送件东西，领的孩子一起走了，五点给母亲打来电话说不回家吃饭了。母亲问我：“那我们俩吃啥？”我出去看母亲在厨房里盯着灶台看来看去。我也说不清想吃啥。母亲自言自语说：“做个啥哩。”我说：“不行我俩也到外边吃吧。”母亲说：“到外边吃啥，家里啥都有！”我知道母亲怕花钱。过了一会，母亲又淡淡地说：“你想到外边吃了你去吧，我有中午剩的稀饭，还有几个包子吃了就行了。”家里人少了做饭吃饭就觉得没意思。我说：“干脆我们俩到外边吃了算了。”母亲说：“要去你去我不去。”平时很少带母亲到外边吃，有一年带她吃烤鱼，老板烤的太难吃，还价格高。我一说到外边吃饭，她就说这事。“有哪些钱在家里吃啥不好。”有时叫她到外边吃，她说一堆。我想不去就算了，在家吃也挺好，人老了吃清淡点也好。所以有时和媳妇到外面吃火锅没好好叫母亲。母亲好像从来没以为然过，我也不以为然。而今天觉得心理有些寡淡，一个人去吃也没意思。就硬叫母亲。母亲说：“要么行吧”“吃啥哩”“我还是在家里吃吧。”我说：“快走，穿衣服走”我在卧室穿衣服，她在沙发整理杂物，还叨叨不停，“算了吧，我不想去，你一个人去吧。”我说：“你再别吵，说走就走，说的人啥都不想吃了。”母亲最终跟我出门了。天气变了，外面风很大，我们到门口一家火锅店。我们坐了一阵，又来了一大帮人，服务员让我们换个座位和别人凑一桌。我说干脆换个地方吃吧。母亲又跟我出来。我们走了很长一段路。到一家大盘鸡店前，我说：“妈，吃大盘鸡不？想吃火锅还是大盘鸡？这儿有家大盘鸡。”母亲说：“要么吃大盘鸡吧。”于是我们就进去了。母亲很少在外边吃饭，对服务员热情的服务显得很不习惯。很少和母亲在外面这样面对面坐着吃饭。母亲显得局促新奇。和母亲面对面坐着，突然觉得亏欠母亲很多。

   和母亲聊些家事。大盘鸡就端上来了。盘子很大，似乎把母亲吓着了。我问服务员我们俩人多大就够，他们说，中的就行，中的还这么大。估计小的就够了。现在大盘鸡看起来好看，吃起来什么味都没有，如嚼木头。我看母亲吃的还行。

  我们边吃边聊。母亲说：“你小姨骂我哩？”我说：“骂你干嘛？”他说：“你小姨说他从银川回到家，一路晕车，回到家里给你外公洗被子，洗衣服，逢老衣，署名（舅舅的儿子）结婚又在锅上做饭，说我避着不来。”我知道小姨是开玩笑的，知道我妈走不开，我和媳妇上班，小孩没人照顾的。母亲又说：“你大姨说要上坟去？不知去了没？”我说：“上坟？”母亲说：“给你舅奶奶上坟，署名结婚正好我们姊妹都在，又是清明，正好给你舅奶奶一起上个坟！”我们已出了饭店门，在路上母亲说。“她们都在，就我不在。”风很大，街上行人匆匆。母亲紧紧跟着我。我看母亲，面容萧瑟，母亲真老了！边跟我走边念念叨叨。

     在这个世界上母亲除了我们，心思就在她的兄弟姐妹及外公身上了。我知道母亲不愿在城里待，以前母亲还有几个朋友，自换了新居之后，他似乎又没有朋友了。我想我整天上班，闲了又想入非非，谋虚逐妄，很少陪母亲聊过天，转过街什么的，母亲孤独吗？我很少想过。母亲全是为了我，帮我照看小孩。实质我们辛苦一下，也许可以照看过来的，我们还是嫌辛苦，把母亲留下了。也没征求母亲的意见，把一些自己辛苦一些也许可以做到的事说的绝对不行。母亲从未有过怨言。但从她念念叨叨的话语里我听到她对她的姐妹、古稀的父亲还有独自在老家的我的父亲的挂念。我不能长送母亲回老家转转，也不能给她什么，没有能力，也没有什么出息，我还脾气不怎么好，老耍脾气。真是惭愧。

   昨天夜里，儿子发高烧，媳妇不在家，我和母亲给他喂药降温，折腾到一点。约一点母亲说：“你睡去吧，我看着。”我就睡去了。早晨，我过去看儿子发烧的怎么样了，母亲早起来了，说：“早晨又烧了一阵，我给擦了一阵子，这回好些了，我过去，儿子精沟子在床上爬来爬去，抓都抓不住。现在想来，母亲昨晚估计一夜没睡觉。

  前几天看到一句话说：人生习惯了得到，便忘记了感恩。

    对母亲，我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