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色的金/文
01 神往
合肥,承两千多年春秋华彩,曾历数度繁盛衰败,却仍浩浩然、欣欣然。东晋名相谢安在此导演过那谈笑破虏,致前秦符坚从此一蹶不振、国败人亡的淝水之战,传颂出史诗般的以少胜多的英雄故事。东汉名将张辽,八百勇士威震逍遥津,奇正相倚,退了孙权十万虎狼之师,致吴地之孩童闻辽而不敢啼,也让东吴从此再也未敢正视北方。距离合肥不远的淮南,汉王刘安曾招贤纳士,定二十四节气,始成豆腐(相传由淮南王刘安发明)、撰《淮南子》。两千多年来,用美味和传奇,慰籍着华夏子孙的身体与灵魂,这才是真正的脍炙人口!垓下古战场,韩信设十面埋伏,张良令‘草木皆兵’,而刘邦最终还是送给西楚霸王‘四面楚歌’的绝唱……。这些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幕幕在眼、桩桩于心,从未有片刻消弭!皖郡徽州,顺华夏南北之气、地杰人灵,文化醇博、谓名家辈出不足书其伟,叹帝王云集岂能赞其雄!每当念及此,总想亲临其境,领略这方水土风情下的神奇。
02 失落
风和日丽、繁花似锦,恰人间四月,由浙入徽,踏上了神往之旅。特别强调一下,如今的高铁的确便捷,尤其对我们这些喜欢‘深度游’的,几十分钟车程,便觉景色迥异,人文参差,逛吃逛吃,游得津津有味。
出了合肥站,刚好正午十分,天空却是阴沉沉的。不知是因为阴天还是传说中的雾霾,偶尔硬生生的发出点白懵懵的光的太阳,也只能勉强刷刷存在感。说说我的第一印象吧。虽然下火车已经很久,也已经找到住处住了下来,但始终感觉仿佛没有真实踏上这块土地。按说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自认为适应性已经很强,但这次直觉告诉自己,我还没溶入这个陌生的城市,反而一种深深的疏离感占据了心头。不够繁华可以理解,因为自改革开放以来安徽就发展较慢。但没有应有的热闹哪怕是喧嚣,却令人诧异,因为毕竟是一个发展较快的内陆省份的省会啊。直到第二天,我才似乎找到了这种‘疏离感’存在的答案,原来是因为那一张张‘麻木’的,毫无‘生气’的、没活力的——城市的面孔。
03 无奈与焦虑
安徽人尤其合肥周边淮河以南的人,大多长的慈眉善目的,圆圆的脸上线条温柔,白白胖胖。这种很像好人的脸极具安全感,可以说男人慈祥女人和蔼,自带满满的亲和力。难怪外地人挺难融入的大上海,安徽尤其皖南的人却生活的如鱼得水,自在逍遥。然而,就在他们的本土,他们的省会,我所看到的路上的行人的脸上,却写着无奈和麻木。接下来去的两个地方,淮南和蚌埠更是如此。我甚至感到蚌埠人有着一脸的焦虑和满身的戾气。与此同时,我还看到城市的天际线,被一幢幢长相近似、色彩单调的高楼划出冷冰冰的、无比生硬的线条。天空的背景是灰色的,昏昏沉沉的灰色,令人窒息的灰色。再看看他们的吃食,除了淮南牛肉汤还算有点特色,很难看到其它带有本地特色的食物。可自古徽州,河流纵横、土地肥沃,概南北物产,成徽菜风韵,同时又是豆腐的故乡啊。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即使到了淮南,也没见着有关豆腐的小吃,最后在豆腐发明者淮南王刘安成仙的八公山,不得已吃了一盘‘麻婆豆腐’。还有,虽然这几座城市空气浑浊,街道肮脏,但每个城市都有不错的自然资源并已经建造起供市民休闲健身的公园。时值周末,偌大的淮南八公山和蚌埠龙子湖都没有几个人。
蚌埠龙子湖 淮南八公山04 不幸福的城市
一个市民脸上写着无奈与焦虑的,一个没有自己坚持食用的传统美食的,一个不喜欢亲近大自然的城市,是很难让我们把它和幸福联想在一起的。就像蚌埠,有一款满大街都有的吃食叫烧饼夹里脊。软软的死面,被抹上油和其它柔顺剂,做成像鞋底一样的多层饼状物,撒上芝麻,烤成金黄。外观很诱人,但早已没有了麦香。再夹上从冰箱拿出来经油煎炸后充满添加剂和调料味道的橙黄色的人造里脊,就成为一款不土不洋但绝经不起品味的‘’风味美食‘’(反正我是不敢尝)。这种吃食美不美味不清楚,但绝对都是调料和添加剂的味道,而且很不健康。从淮南到蚌埠,经过了凤阳。这个出过皇帝,在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第一个搞联产承包的地方,我看到公路两旁破败的房子,这些几乎没人住,像是被废弃的房子。看到这些房子,我会想到若干年后房子的主人抛弃了自己的家园,然后挤进嘈杂的城市,并成为新一代的城市贫民……。是的,历史潮流不可阻挡!我们都被滚滚红尘裹挟着随波逐流。我们不断攀比,追求烧饼夹里脊这样的东西,我们忘了自我,忘了美好,因为我们忘记了自然……。每每想到这些,我心中就会掠过一丝悲凉,我知道,这悲凉是因为我们辜负了这里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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