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丫头们答说:
“在池子里舡上呢。”
舡,就是对船的俗称。
贾母说:
“谁又预备下舡了?”
估计是害怕宝玉坐船不舒服。
李纨忙回答说:
“才开楼拿几,我恐怕老太太高兴,就预备下了。”
算是没有准备到贾母的心里。
贾母听了方欲说话时(果然是不喜欢),有人回说:
“姨太太来了。”
贾母等刚站起来,只见薛姨妈早进来了,一面归坐,笑着说:
“今儿老太太高兴,这早晚就来了。”
可不,一大早就来了。
贾母笑着说:
“我才说来迟了的要罚他,不想姨太太就来迟了。”
也开薛姨妈的玩笑。
说笑一会,贾母因见窗上纱的颜色旧了(说明时日不短了),便和王夫人说:
“这个纱新糊上好看,过了后来就不翠了。这个院子里头又没有个桃杏树,这竹子已是绿的,再拿这绿纱糊上反不配。”
贾母对颜色搭配还有自己的主见。
“我记得咱们先有四五样颜色糊窗的纱呢,明儿给他把这窗上的换了。”
好看,好听,好玩,好吃,热闹是贾母的生活要求。
凤姐儿忙笑着说:
“昨儿我开库房,看见大板箱里还有好些匹银红蝉翼纱,也有各样折枝花样的,也有流云万福花样的,也有百蝶穿花花样的,颜色又鲜,纱又轻软,我竟没见过这样的。拿了两匹出来,作两床绵纱被,想来一定是好的。”
凤姐的话永远在巧妙的时机巧妙的出现。拿糊窗户的纱做纱被,本身就是为了逗贾母开心。
贾母听了笑着说:
“呸,人人都说你没有不经过不见过,连这个纱还不认得呢,明儿还说嘴。”
就是让贾母这么说,预备船的事情就暂时被岔开了。估计李纨心里捏了好几把汗。
薛姨妈等都笑着说:
“凭他怎么经过见过,如何敢比老太太呢。老太太何不教导了他,我们也听听。”
话题是转过来了。
凤姐儿也笑着说:
“好祖宗,教给我罢。”
撒娇吗?
贾母笑向薛姨妈众人说:
“那个纱,比你们的年纪还大呢。怪不得他认作蝉翼纱,原也有些象,不知道的,都认作蝉翼纱。正经名字叫作‘软烟罗’。”
都是价格不菲的东西,估计就是类似素纱襌衣的原材料吧?蝉翼纱可见轻薄程度,软烟罗可见如雾如烟,没有高超的纺织技术是实现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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