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我从头哭到尾。
身为女性,我们大多数人都生活得不错。接受了高等教育,生活在大城市或者小城市,和男人同工同酬。大多数的时候,我们都过着至少看上去男女平等的生活,而且难以想象不平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Suffragette,意思是选举投票权,又或者叫参政权。影片讲的不是故事,也许叫纪实更恰当一些。1912年的伦敦,那时候一战还没有爆发,男人统治着这个世界,女人做着比男人更多的工作,却只能拿到比男人更少的工资。工头(老板)通过各种方式欺负女性劳工,但没有女人能反抗。
但那时,女性爆发了一场争取投票权的运动。放现在说,就是被某些人嗤之以鼻的女权运动。
1912年的伦敦,也就是《唐顿庄园》第一季故事刚发生的时候。这是一个女性没有投票权,声音受到蔑视,法律上得不到保障的时代。唐顿庄园里的大小姐们想要继承家产,还要找个表亲来结婚。
女主角Maud的的母亲是洗衣厂女工,而她则是个后备的洗衣厂女工。她在洗衣厂出生,在洗衣厂长大,母亲在她出生没多久,就继续工作。母亲死于沸水,她从童工做起,照旧在母亲的岗位上日日劳作,承受毒气废水的侵蚀,工作环境比男人糟糕,工作时间比男人强,却拿着比男人低得多的工资。
这是当时大多数平民的常态,这一切天经地义——女人就是比男人弱,所以她们注定比男人赚得少。
女人们坚韧柔软,只要还在承受范围内,她们一直默默承受社会带来的不公。Maud也是如此。她本无争取权利的意识,而是整个男权社会,把她逼到了不得不反抗的地步。
Maud参加女权集会并非主动,甚至她曾想给男权统治者们“通风报信”。Maud的丈夫是个典型的小市民,男权社会的固有拥护者。Maud最初参加女权集会,他并不反对,只是担心妻子的安危。Maud第一次被抓入狱,他还在为妻子请病假。作为既得利益者,Maud的丈夫理所当然地接受着社会给予他的恩惠。Maud曾问丈夫,如果我们将来有了女儿,她会过怎样的生活。丈夫说,和你一样的生活。和她一样的生活,继续在洗衣工厂上班,拿低男人一等的工资,然后早早死亡——因为意外或者中毒。Maud第二次入狱,报纸刊登了这群女人的照片,丈夫与Maud断绝关系,禁止她看望儿子。当时的法律规定,女性是没有对孩子的拥有权的。当然,这个法律是男人制定的。
而这,刚好成了Maud成为一个真正的suffragette的开始。
在常规的情况下,女性并不喜暴力。在争取权利的过程中,女性不得不使用了暴力的手段。当和平示威遭到关押,她们也像男人一样,拿起了炸药,炸掉通信线路,甚至还造成了平民的死亡。这是无奈之举。因为战争是和男人沟通的唯一途径。
也许有人会问,非要用暴力的方式吗?
让我们来回顾下英国妇女选举权运动。1792年,作家玛丽·沃斯通克拉夫特就在《女权辩护》一书中提出了女性选举权。19世纪初,英国不断有人呼吁给予妇女选举权,即使是摆设一下。1866年,两位女士向议会提交“女士请愿书”,但没有下文。1905年,首次把二位主张女权的妇女投进监狱……直到1918年,部分女性才拥有了选举权。这么一段路,就走了一百多年。
在美国,1870年美国确立了黑人选举权,而妇女选举权,则要到1920年。
此时的英国,既得利益者统治着一切。媒体、议会、监狱、军队……路上唾弃她们的女性,监狱中做帮凶的女性,洗衣工厂里麻木的女性并不在少数。
无法大声说话,那就去找可以大声说话的方式。
片中Emily Davidson跑进赛马场,与迎面而来的赛马冲撞,走完了她人生的最后一程。而她的赴死(请不要说“牺牲”,“牺牲”是个十分残忍的词语),也让这场运动迅速为全球所知。她的死亡被各国媒体报道,她的葬礼,几千名女性无声游行,引起了全球对女权运动的关注。
她成了一个引子。
最近一直在想,我们讲历史,为什么总是讲那些大人物的故事,为什么不去讲讲那些小人物的心路历程,抗争,死亡,痛苦?我们所接受的教育,根本没有告诉我们这个。
我们创造着历史。也许多年以后,中国的女性权益斗争历史书上,并不会出现郜艳敏,不会出现和颐酒店的弯弯,不会出现《欢乐颂》里的樊胜美们的名字。
我们正身处历史当中。
在正在热映的《美国队长3》里面,特工卡特终于走完了她人生的最后一程。她活跃于二战时期,是创立神盾局的重要成员之一。在那个女性还不被重视的年代,她是特立独行的一枝花。
“当整个世界告诉你闪开的时候,你的职责就像是棵树一样扎根在真理之河的旁边,然后告诉整个世界:‘不,你们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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