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病情严重,今年拜年也省下了。好在天气不错,白日里热的我经常以为进入了夏天,还老是和我妈开玩笑:“这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春天了”。
虽然不能各处串门,但农村人是怎么都闲不下来的。出了三天年,我爸就四处摸索着开始农活。
我小的时候不太理解,印象中,只要挣了眼,一堆的活就齐齐的扑面而来。总觉得好像世界上最累的就是农村人,春夏秋冬,春种秋收,每个季节都有每个季节要种、要收的农作物。那时候最大的愿望是:以后要在城里买房子,当城里人,瞧他们一天到晚多轻松。那时候最开心的事是下雨天、下雪天,因为这样的天气可以躲在家里偷懒睡觉,或是一家人围在炭火盆旁边烤火、烤红薯。
这样的习惯,一直延续到现在。每次下雨或是下雪,我都觉得,这样的天气真的只适合睡觉。但,天气晴朗的日子,我却爱上了。
爸妈倒是一直都没变,每次想和他们说,累的时候稍微休息一下,可以不用那么着急,每次这时候我爸总会说:“老百姓就这样啊,吃完饭不干活怎么能行?”
他们依然会在累的不行的时候抱怨:“你看看干农活累不死你!”
有时候我其实在心里忍不住,会悄悄地反驳:“这样的生活很简单啊,除了没钱。”面上还是一贯的讨好求饶:“对对对,你说的都对”。其实我想说:你大概不知道农村的生活有多麽治愈。
算上外出求学的日子,距离上次正儿八经干农活已经是四五年前的记忆。无论春种还是秋收,我都不在家,也都赶不上回来。小的时候还下过田,插过秧,我还和哥哥在水田里打过仗,插秧的时候光着脚,总是害怕有蛇或者是蚂蝗会咬着我。现在都是机械播种收割,想体验也没什么机会了。不过好在家里的地还都种着,这几天便是一直在地里摸索。
三月份,地里的蒿子已经开始长了,心心念念的蒿子粑粑,用新鲜的蒿子做出来的是存在冰箱里的过了水,风干了的蒿子比不了的。
下午三四点阳光没有了中午那会灼人,山上有风,吹得树林呜呜作响,我弯腰趴在田埂边摘蒿子,蒿子青翠,鲜嫩,拿小刀贴着地面轻轻一划,摘下来轻轻甩一甩,去了粘着的杂草,根上竟然一丝泥土都没有,似乎像是已经经水清洗过了的。
偶然间我会想起,这大约就是生命的馈赠了吧!
其实挺庆幸有这样的时间,能看见茅草的枯黄,也能见证青蒿的成长,这青与黄之间,四季既分明又模糊,是一种接替也是一种轮回。我趴在那,看见了时间与生命。
晚些时候,几位叔伯来找爸爸商量买油茶的事。顺带着也就坐在地头上聊起天,说笑着。我蹲在田埂那头采青蒿,抬头见夕阳斜沉,山风拂面,想起陶渊明那首诗:“守拙归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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