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又在值班室外窗外的枝叶丛里无精打采地啼叫,许是春天该来了。
值班的日日夜夜,疫情之间胸外科难得的闲暇,才得以让自己静下来。住院大楼外面的林木花草,两年间竟不曾认真留意,不知错过多少惊喜。又是值班日,竟然关心起这疫情之外的香樟,如此,也好。毕竟生活除了工作,也不只有工作。
不觉间,已是而立。一直想要琢磨人性为何,却终究是错了。人性又岂能琢磨和看透?见惯了生死,也体验了冷暖,仿佛开始宽容了不少:对这世间的不美好;又忽然计较了起来:想要这人间多些正义,正如苏格拉底所说的‘正义----各司其职’;最终还是执抝起来:不愿意和自己和解,孤独才是永恒的。
我所理解的孤独,犹如死亡般,在某个意想不到的时刻,或许某个计划周详的时候,也或许猝然而至;我们,终归躲不开,也逃不掉。
我时常对我的肿瘤患者提起死亡并试图去安慰他们,死亡不可避免,但我们却可以选择理智并且艺术般地去接受,来满足我们生者的内心的欲望。心安也好,名誉也罢,尽孝亦可,诸如此类,我们必须接受。
我试图把日子过得简单,可自己却欲望太多,终究是不能。
选择这条路,让我弱冠之年便见识了太多的生老病死;选择了医路前行,也就选择了孤独。这孤独除了夜里值班的孑然,还有内心波澜不惊的淡然;欲望,已经悄然沉底,生活却要踽踽,前方等着的,或许是十年后的自己。那时,我自己应该是自己期许的模样了。
写在而立之年的第一天。
身在井隅,心向璀璨。勿论前方康庄坦途,还是崎岖坎坷,同风而起,必是三千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