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红酒,一个多小时的晚餐,这样的状态已延续了四个多月。只要聊到陈年往事,老二就滔滔不绝的,他比我长五年,有些事听着还挺新奇,咋地,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十岁前,我们去过最远的地方是离家十公里路的县城,至今仍很清晰记得,到县城的班车票价是三毛四分。为了省钱一般是走路去,偶尔坐一次车还吐得稀巴烂。
看到均丽同学在杭州六和塔的照片,羡慕不已,睡里梦里常想着去杭州。才知道老二也有同感,还非常极端,心想着,要是这辈子能去一趟上海北京,死都甘心。
我的梦想在十岁那年终于实现,老娘要送外婆去小姨家住一段时间,我嚷着要去,老娘无奈只好从了我。
永远也忘不了那次杭州之旅,天摸黑老娘就叫醒了我,先乘客车到金华。老娘可受累了,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扶着裹脚的外婆,还要时不时的顾看着我。
一番折腾后,我们仨坐稳等待汽车发动,汽车刚启动,一阵阵汽油味直面而来。瞬间感觉头晕目眩,恶心,“哇…”把早餐的豆浆油条全吐出来。还要三个多小时才能到金华站,一路上,我像是重病患者,脸色苍白,有气无力。
也不知道是怎么到达金华客运站,依稀记得老娘拉着我下了车后,我瘫坐在行李袋上,许久都起不来,更走不了路。
再不走怕赶不上火车,老娘只好让裹脚外婆自己慢慢走,左手行李,右手拉着我,艰难地向火车站方向挪动。
坐汽车像是穿越生死线,坐火车简直是莫大的享受,我坐在车窗边的位置,半个头伸出窗外,让夏日的风散着头发,凉爽舒服。头发凌乱不堪,手一摸发根全是沙子,有趣极了,真希望火车不停地开,一直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金华到杭州四个多小时,快到杭州时天色已晚。将要到站时,有一个十五、六岁学生模样的男孩,主动与老娘搭讪。他说从温州到杭州亲戚家玩,问我们哪里人,去杭州玩还是走亲访友?
一连串的问题没完没了,下火车时,帮我们提行李,莫非是遇到了学雷锋做好事的人。下火车一直到出站口,男孩都帮我们拎行李,搀着外婆,老娘牵着我的手,随着拥挤的人流向出站口移动。
就要到检票口时,男孩让老娘把火车票给他,帮我们检票。火车站出站口,旅客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男孩子把我们的票一并给了检票员,迅速闯过站口。
我们老中小仨被检票员拦住,让我们出示火车票,老娘说刚才递给你了。共三张票,二张全票,一张半票。检票员似乎在犹豫,而后面的旅客着急催促,站口外,小姨招手呼喊:“快出来,快出来。”检票员看了一下三张票,我们才得以通过。
起早贪黑,一路风尘,总算到达人间天堂杭州,匆匆的 ,来不及看一眼杭州火车站的灯火阑珊,就被小姨塞进一辆三轮车里,突突突,不知转过几条街道。
三轮车停在一个破旧街道的门前,我们仨跟随着小姨,又走过几扇小门,就是小姨家。咦,大城市与我们农村的房子也差不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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