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段时间在忙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天南地北的奔跑,为财为利?或者为了其他什么?我也说不清楚。外出归来的行囊,和我出门时一样,干干瘪瘪。得到的,只是满腹的愁绪与无边的压抑。
深夜,坐在电脑旁,望着闪光的屏幕,看着QQ群的闪动,我有些不知所措。想插嘴却又无从说起,看看起点的文章,不外乎天降奇迹,或穿越过去,或无意悟道,一挥手毁灭半个宇宙,虎躯一震,王八之气四溢,一个个吹得天花乱坠,集天下富贵财富于一身。呵呵,此类的梦我倒常做,梦中成佛作祖,梦中妻妾成群。醒来家徒四壁,真正属于我的,跟随我的,只有糟糠之妻--我的老婆。
秋至,过半即是中秋,中秋一直是个喜庆的日子,那一天,身处远方的游子们不约而同都会对自己的家乡,自己出生,生长的地方生起无比的思念。中秋历来都是文人骚客赞美的话题。但是,随着中秋的到来,思乡的情绪越来越多,心情也逐渐变得无比的沉重。
我爱秋天,更爱家乡的秋天。往年回家过中秋,一下火车,踏上家乡的土地,迎面扑来的是轻松舒坦的感觉。好象我的昨天都是一场梦!之前的生活就象一场戏都离我远去模糊只有这才是我一直生活的地方,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每次踏上家乡的土地都会有种灵魂回归的感觉那么真切,踏实!每每沿着熟悉的路径,穿过火车站边的那条小路,走下老八一路的铁路地下通道,那种暗淡潮湿的气息,以前推着自行车上上下下的情景就出现在眼前。道路还是那条道路,只是被拓宽了。石桥还是那座石桥,桥下那常年黑臭的污水,被治理的清澈见底。一切的一切好像并无改变,而实际上却又改变了。
过了石桥不远,路北有个小门,里面有个大杂院。那就是我从小生活的地方。差不多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随着父亲来到这里生活,一直到我长大,成家搬离这个地方。我在外面买了房子,很想接父母过去一起住,父母年纪大了,不愿意去住楼房,他们觉得楼房虽然好,却少了邻里长期相处的情感。开门之后,邻里之间相互不认识,打招呼的时候都相互警惕,不习惯,活受罪。他们宁可住在脏乱嘈杂的大杂院里,因为这里有相处数十年的老朋友,老邻居,相互之间融洽的象亲人一样。
前段时间,母亲打来电话说,我父亲喝多了酒,从床上摔了下来,胯骨断裂了。我急急忙忙往家赶,进门看到我父亲坐在轮椅上。母亲里里外外忙活着,嘴里絮絮叨叨说我父亲的不是,父亲坐在轮椅上,乖巧的象个孩子,一声不吭,虚心听取母亲的意见。在家待了几天,就回来了。临行前,父亲保证今后不再喝酒了,听了父亲的保证,母亲报以嗤之以鼻。看着母亲无奈的神情,我忽然发现,母亲真的见老了。望着母亲斑白的两鬓,心中一酸,几乎落下泪来。我把衣服兜摸了再摸,摸出几千块钱递给母亲,母亲接过钱,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可能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母亲忽然笑着说: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趁你爹回家,偷拿了他五块钱,后来怕他打你,自己跑到村北沟沿上不敢回家?
小的时候在农村,那时候父亲自己在县城里工作,我随母亲在乡下。那时候记忆最深的是那时候父母常吵架,经常见到母亲疯了一样往街上跑,父亲在后面追赶着。往往这时候,爷爷总是很生气地脱下鞋来,劈头盖脸地打父亲一顿。这个记忆应该比较早,我还记得有次早晨起来,母亲给我穿衣服,系扣子的时候问我想不想爹?我说我不想,我爹坏,光打我娘!可是,我心里真的很想爹,总是盼望星期天,星期天的时候父亲会骑着自行车回家来,给我带回好吃的东西,烧鸡,猪蹄儿。虽然多数不一定是专门给我的,总归每次吃肉的时候,心中还是很满足。
临近中秋的时候,基本从八月初一开始,生产队里炸油条,农村里的学校也都放了秋假在上课了,很多孩子大都蹲在生产队的大院里,看着从南方请来的师傅和面,有时候我们也去帮助大师傅去拉风箱,不是为了做好事,只是为了吃一根新出锅的油条。老家的院子里,种有两棵枣树,一棵是北屋前的婆枣,酸酸甜甜,就是枣核比较大。还有一棵是羊圈旁边的木头王子枣,一般这上面结的枣子,鲜枣不好吃大都用来晒干,过年蒸年窝窝用。
八月十五的晚上,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月亮银亮银亮的,照在人的身上,透心凉。那时候家里穷,月饼是个很奢侈的字眼,农村的孩子很难见到那玩意。加上农村没电,农民们天一黑就睡觉了。慢慢的,街上疯跑的孩子也各自回家睡觉了,我满身尘土回到家里的时候,院子里总是摆着一个香案,一个碗里插着三柱香,旁边供着几盘枣,梨子,苹果什么的。那是给月亮奶奶上的供儿,不能动的。回到东屋的时候,母亲还没睡,摸索半天,递过来一个大大的糖饼。糖饼个头很大,白面很厚,里面是红糖馅儿,咬一口甜到心里去。
这些年在外面闯荡,世面见了不少,视野也开阔了。心也野了。很少想起家乡,很少想起父母。可是却经常想起童年,想起睡在婆枣树下,想起睡梦中还抱着的那个大糖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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