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来公司已将近十年,他学历不高,但凭借着自己的好学和努力,同时也懂得人情世故,从公司车间工人做起的他如今已经可以在公司项目的产品设计上发出自己的声音,手下也领导了五六个大学生讨教其问题时也总尊称其为一声老师,毕竟这些年积攒的经验,是在理论中很难学到并应用的。
我和他的交集仅仅局限于平日工作上的往来,因为我总是讨教问题的一方,我也称其为老师,虽然我并不理解,老师这个尊称什么时候变得可以如此轻易使用,明明还有很多可以表达尊敬的词语,但老师这个词确实可以极大的满足被称呼人的虚荣心,而且也确实可以让对方不好拒绝你的请教。
一方面因为公司的薪资缺少足够的吸引力,有优秀的员工离开而没有新近有丰富经验的员工。另一方面,其中一位挑大梁的员工因为身体原因,一时不能返回公司。借此时机,有着丰富项目经验的老徐慢慢进入了大家的视线,不是因为学历的限制,或许空了许久的经理职位尚可博一博。但即使没有职位,经常出席公司主要项目会议的他,也确实让周围的人较之以前更加尊重了他一些。
是什么?让我想说说老徐这个人,是在经历一次隔离后,他的所作所为让我对他有了全面的认识,世界上不乏这样的人,但我第一次看见这样不加掩饰的人。
资源有限之时,人性便会放大,好和坏都会被放大。因此也会有那么多电影电视来制造类似与人隔绝的孤岛,荒无人烟处脱轨的火车这样的极限困局,看人们如何面对生存的选择。
隔离,在疫情已接近那个常态化的今天已经不再陌生。在整个城市进行静态化管理时,公司也拿到了生产企业提前复工复产的通知,鼓励一部分不适合居家办公的且居住地区域为低风险地区同时持24小时核酸的同事带好生活用品返回公司上班直至城市全面解封,届时公司会派专车接送。
故事也是这个时候慢慢初现端倪,因为公司内部已经全员14天核酸没有问题且与外界往来的也都有固定的人员,公司内部同事之间的走动开始频繁了起来。一日三餐,是无论在哪的人们都关心的问题,泡面盒饭,大家都已经吃到烦腻,政府配送的物资吸引了大家的视野,茶水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口锅,多了茶米油盐酱醋,多了电磁炉。
老徐在他们部门算是资历较长,且比较回来事,分到他们部门的物资也就自然而然的由他来分配。有了做饭的家具也有了物资,下班后,锅瓦瓢盆碰撞的声音开始响起。
起初就着新鲜感,做饭时她手下的几个人会帮他一起,做洗菜洗碗的工作,也会意思的问问同部门的伙伴要不要一起,当然大部分都选择了拒绝,或许也是因为自己没有参与动手,不好意思去吃。事情开头是什么样,好像后边就会潜意识的按这样的线发展。茶水间成为了老徐的主场,而其他人也似乎无意于那个地方,不过茶水间的人员构成开始变得微妙,起初是其它部门和他差不多量级的人,后来从茶水间经过可以听到他念叨着什么总喜欢吃这个的。
时间长了,就有人问老徐部门的人,他们怎么不去做饭,政府发那么多菜,冰箱都放不下了,周末部门一起聚个餐把菜不是挺好的么,蔬菜好多都放坏了,扔了还不如吃了去。他们这样说说,他们想去茶水间插手,但推开门有种闯入别人领地的感觉,就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发现没茶水间门之间还都是开着的,现在门都是锁着的。下班,人家就招呼几个人进去门一关,饭好了,再去请领导过来,门再关掉,你说我们还能进去不?最过分的是,之前有次吃饭没叫手下的那俩小姑娘了,但吃完了却喊他们去帮忙把碗洗一下,你说这操作绝不绝!还有别人好不容易搞到了一箱可乐,碰见他就分了他一罐,没想到他后来竟将别人的可乐当成了自己的取货地,第二次拿的时候说一会转钱给你,到可乐被拿完的时候,钱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别人想反驳他,就拿领导压,是请哪个哪个领导吃饭,不要那么小气。没法说啊,总拿他的资历压人,不过他喜欢做就让他做嘛,再说起锅烧油的事我们也做不来!
听罢,似乎理解了他们部门的人差不多都是三两个人一起的,要不然就是跨部门一起。
隔离结束后,有人的称呼开始发生了改变,叫老师的越来越少,调侃他的道是多了一两个。不过,他确实被更多的领导知道了!
人生某个阶段的行为或许不能代表去其一生,但可能会在别人的印象里留下毕生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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