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记

拔牙记

童年的诱惑真多：一毛钱一支的“老冰棍”、妈妈厨房里的各种糖、饭桌上的困意，直接含着饭睡过去。

于是蛀牙就成了一件不奇怪的事。

牙痛了找爸爸。

“爸爸，牙痛！”小女孩手托脸颊，双眼汪汪的走到爸爸跟前。

爸爸让小女孩把嘴张开，仔细的观察

“你张开嘴。”爸爸总会认真地看好久。

“我的嘴张得好累！”小女孩催促爸爸

“好了好了”爸爸说，“你的牙有一条虫子！从今天起不要吃糖或甜的东西，不然虫子会会长得很大。”

只好含着泪和糖说短暂再见。

小女孩整天对着镜子，想了再想。听说青蛙会吃虫子，于是开始寻找青蛙的下落。实在找不到，就从小溪里捞起几只小蝌蚪、把它们装进瓶子。为了让它们快快长大，小女孩把糖扔进了瓶子，结果……那时还不知道原来有渗透压这东西。

突然有一天小女孩发现牙摇摇欲坠了，连跑到爸爸跟前：“牙齿快掉了！！”

“你张开嘴。”爸爸看了一下，“虫子长大了，它想逃跑。你不要动。”

伴随着小女孩的大叫，牙齿被拔了下来。

“好痛，我怎么流血了？”小女孩开始嚎啕大哭

“爸爸打败了那条虫，这是虫子的血，漱下口就好了。”

“牙齿少了一个，好丑。”小女孩不满道

“重长出来就不丑了”爸爸微笑说

“为什么外婆的牙齿不会长。”

“外婆已经换过，不能再换了”爸爸把牙递给了小女孩，“你这只牙是下排的，要把它扔在低的地方，比如床底。注意，扔的时候要站直，脚要对齐，你扔牙时的姿势就是你新牙长出来的样子。”

小女孩跑到房间，调整姿势，闭上眼睛，对新牙充满期待，一扔。结果……把它扔在床上了。

小女孩跑到爸爸跟前：“我的牙是不是再也长不出来了？”

“额……不是这样的。”想了想“床上比床底高……说明这颗牙起步比较高，也就是长得比较快！”

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后悔当时没有往更高的地方扔，那样起步会更高。

开始了漫长的等待，等待新牙。

牙被拔掉之后有种莫名的感觉，空空的不自在。

等到新牙露出一点白，就像种子破土而出的芽。这时舌头总会不由自主的去顶新牙，感觉它有没有长“大”。

吃饭是，总会用意的避开新长的牙齿，担心阻碍了牙的生长，等整个牙都长出来后，一种激动之情溢满胸膛，好像是自己通过努力得来似的。

其实牙为什么只换一次？我想：就好比我们不去珍惜我们现有的东西，随意挥霍。到它消失了，我们才领悟到它的重要。幸运的是，牙可以再长，满足了我们的奢望。

牙可以再长，但很多事是不能重来。

怀念小时候。怀念过去。

——郭碧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