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经过村庄宇华寺大庙时,都要从大门向里看,庙宇有很多的菩萨,在庙宇的东边还有很多年代久远的树。菩提树下,静静的,思索久远,让我不由想起一位高僧,师傅的名字叫了如。了如是一位高深莫测、博学的大师,受人顶礼膜拜,虔诚的心灵,徜徉于佛的世界,久久回荡。
我也不知道哪一年,也没有细致的询问年长的人,或许懒得问,因年代己远,更多的是身边的生活,了如大师来我村,大概是闹荒年、横扫牛鬼蛇神期间吧,大队支书曹正富代表庄上收留了他,了如高僧就以大队第三小队猪场西边有一小房子为落脚点,不念经,不拜佛。
了如大师是一位和尚,没有看到他上庄上玩,说不上多熟悉,这对小时候的我,是这样认为。第一次对了如师傅熟悉,是他的一位香港徒弟寄来了一封信,我的爸爸让我给他送去,那时候的信件报纸都送我爸爸的双代店,负责送到。
我那年八岁,上小学一年级,正好是星期天,我的个头就好高了,一溜烟的功夫,拿着信件走到了猪场,猪场的猪噢噢的叫,就是拉夫柴克基的幻想曲,欢迎着我的到来,了如师傅听到猪乱叫,一声叫道,方舍得。
了如师傅向我走来,了如不高,看上去和爷爷差不多的年龄,头上烫着戒疤,老远掂着脚看的到,他很和蔼,笑着对我说:“跑家里来”。
“了如嗲嗲好。”我的嘴甜甜的,惹的了如嗲嗲很快乐。
“小朋友好,友良好。”了如嗲嗲知道我的名字,我爸经常给一些计划商品了如师傅,也经常给他送信。
了如嗲嗲摸了摸我的头,又对我后背拍了拍。我把信放在了桌子上,转身要回去。
“不忙,不忙,等一下。”了如嗲嗲说。
了如嗲嗲把信件摸了又摸,看了又看信封,没有拆,小心冀翼的放到靠近窗户桌子上。
了如嗲嗲拿了两块糖放到我手上,说下次有信你还送过来。
了如嗲嗲的信,他后来告诉我爸,是香港的徒弟寄来的,徒弟有了大出息,任一寺庙主持,香港发达,让他到香港养老。他说哪儿都不去,还是在曹兴庄好,把他当庄上所有人的亲人,大人小孩都喊他嗲嗲,大人是以小孩的名义喊,都是嗲嗲不离口,让他很高兴,很快乐,他就是这样回信给徒弟的。
我一转身,就看到了如嗲嗲拿一扫帚打扫猪圈,他是拾不闲。在大集体时代,了如爷爷要负责烧饭烧茶。在他的住房旁边就是厨房,厨房的西边有一码头,我们小时候经常在这小河里游泳,河水清澈,河两岸栽着很多树,树底下有芦苇和一些花草。一到春天,在了如爷爷的土墙捣呼着wukong,也不知道那两个字怎么写,有时还围绕着了如爷爷住的地方捉迷藏,了如好象回到了他的孩子时代的从前。醒悟过来,一顿训斥,没有拿戒尺,这里是小朋友,不是小和尚,说回去挑羊草烧猪食,读书写字,再有功夫,帮打扫猪圈,我给猪场也打扫过猪圈,印象中猪蛮听话的,猪被了如训练的秩序井然,记得有一句,叫傲鲁鲁。
一到夏天,是夏忙夏收的季节。了如爷爷要烧很多的大麦茶送到田头,遇到要下雨的天气,了如要赶到麦场帮收麦子。生产队的农活很多,晚上要开夜工。记得有一次夜餐,妈妈没有舍得都吃掉,带给我吃,我说这肉汤泡饭太好吃了,吃的精精有味,这饭是从妈妈嘴里省出来的,妈妈说,了如嗲嗲烧得很有味。以至于后来,我不管在哪里吃,那些美味都赶不上妈妈带来的肉汤泡饭,更会联想到那是了如爷爷开夜工做的,那一晚他也在生产队开夜工,只不过分工不同。
那一夜还有个小插曲。有人说,了如嗲嗲,你是佛学的师傅,应该不吃肉,不泡肉汤。了如爷爷的反应很快,因为博学,他说得有理有据。现在我们都是生产队的队员,菩萨讲众生平等,现在我不是和尚了,我一不念经,二不做课,我每时每刻都在为生产队做贡献,干农活,虽然没有到田地里去,但也烧茶做饭养猪,一刻没闲过,当然要吃肉,现在我就是曹兴大队第三小队合格社员。
“吃肉吃肉,喝的大麦酒。”了如爷爷很快乐也幽默的道。
快乐的哈哈声在猪场庭院里久久的回荡,星星与月亮也眨巴着眼,田里的蛙声连成一片,似乎分享着这里的欢乐。
有时,一遇到大风或下雨天,茅草盖的屋脊,有些损坏,生产队长曹正南就派社员帮修理,队长曹正南对了如爷爷很关心,爷爷常说,支书队长都关心爱护他这位外乡的和尚,他说自己说和尚,但大家都称呼他嗲嗲、师傅,不拿他当外乡人待。时间久了,自己俨然就是曹兴庄的社员,曹兴庄的人,遇到每个人,都可亲可爱,我们就是一家人。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改革开放,分田到户,有生产队,但没生产队队员一起干农活,都是各干各的,生产队猪场的东西都分了,不需要再养猪。了如感觉到没有事件做,尽管大队答应养他,了如思绪万千,想前想后,要回到自己的家乡。
那一天,了如嗲嗲一步一回头,遥望着这熟悉的村庄。好多人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了如嗲嗲的生活宿影,永远在我们的思绪里,伴着晨钟,读着早课。
了如嗲嗲没有什么传奇,是那么普通,和蔼可亲,让我们一直回忆,在如那影片一样的过往,乡村了如嗲嗲。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