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三日,汉城正是春寒料峭。这是四二九八年初,日期是照韩国的古历说的,按新历,该是一九六五年的二月中旬了。天色灰茫茫地颇有雪意。
中午,太阳在云端里还会露了露脸;傍晚时分,根据气象台的报告,入夜将会飘雪,室外的气温可能降到十六度,风速将增至每小时四十英里,而且还有继续加强的趋势。
才不过午后六点光景,天已大黑了。在重重的阴霾之下,汉城市内的灯光显得有气没力,虽然有几处霓虹灯光聊示点级,毕竟是强弩之末。这时候,只有一处地方,正在大放光明,那便是郊外的国际机场。沿着跑道,灯光如昼。几盏探照灯,也正忙着向四方扫射,指引着起落的机航。
从市内通往机场的公路上,有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正在加速行驶,车头的灯光如练,可是路上的能见度极低,粒粒雪珠,夹着疾风,不断地敲着车窗。驾驶座前面的刮雨器,努力工作,为了座客的敦促,司机不时用他的白手套,在车窗里把玻璃擦了又擦,以消除那凝结的热气。在安全情况许可之下,尽力蹦足油门。可是外面的雪却越下越大,一会儿竞然像鹅毛似地,一片片无穷无尽,落将下来。
那位座客,也知道司机已经尽了最大的可能了,尽管心里焦急,还是忍耐着不作一声。驾驶仪表板上的时钟,指着六点五十分,只听得那座客微微地轻啃一声,似乎是说,已经迟了一步了。
汽车停在机场大门的光圈之下,在薄暗之中,车门上隐约地可以辨出一个绿色的“十”字符号,仔细看去,还有“汉生医院”几个字样。司机赶忙过来开了车门,从后座跨出车门来的,是一双黑色的高跟女鞋;一只纤细的小手,扶住车门,那手上套着黑色的鹿皮手套,装饰着一颗钻石的搭扣。然后披着深灰加上黑条大衣的全身出现在灯光下面。她身材不高,看来只有五英尺光景,有一个浑圆的韩国女郎典型的面庞。虽然面容上带着点儿疲倦的神色,可是一双秀美的眼瞳,仍然十分有神。她的脸略带稚气,看来较她实际的年龄要小几岁,你会说她才有二十五六,事实上她离开了医学校已有五个年头了。
她盼附司机把车开到一旁去等候,自己从容地理了理白色的头巾,推开候机室的玻璃门,进了大厅,她把腕上的小金表朝厅上的大钟校准了时间。这才掉头四顾,打量着厅上多的人群.
她蹵到问讯台前的时间公告牌前一看,台湾来的第耳一O大次班机预定着陆时间是午后六点四十五分,而“实际本到达”那一栏却还空着。她一面暗自庆幸,虽然迟了一步,好年在飞机也误了点。要不然,他一下飞机找不到人可要气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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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始发于5月16日公众号《烟火人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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