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美美脸上挂着神秘的微笑,突然把手一指,指向她的一个同伴说:「这不,就是她,我们美丽的小公主,小荣同学。」
小荣个身材微胖,皮肤很白的一个女生,看起来应该不到二十岁。她听到安美美的话,冲她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并立刻偷偷瞄了童小画一眼。
童小画正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安美美介绍说:「我家妹妹可喜欢看你的小说了,这可是你的忠实粉丝啊。」
听到这话,童小画瞬间激动起来,脊背向前挺了挺,向小荣问道:「你网名叫什么?」
「45°仰望天空」
「奥,」童小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脑海里回想着自己空间的访客,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我们宿舍好几个同学都喜欢读你的小说,我有一次都看哭了。还有,你空间的音乐真是太伤感了。」
「谢谢,谢谢你。」童小画心里很激动,第一次有人当面夸赞他的小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童小画转头看肖依静,后者依然只是挂着浅浅地微笑,一动不动地依偎在童小画身边。
「对了,还有这位,我给你介绍一下,」安美美指着坐在她身边的一个非主流打扮的女生,「这是专门从许昌赶过来,为我过生日的妍可萱。我的朋友。」
「许昌,好远啊。」童小画感叹着说。
「是啊,我好感动啊,不过……」安美美一副享受的表情,指着童小画,「不过,你俩还挺搭的,都是非主流,哈哈。」
安美美一笑,周围的人也看看童小画,又看看妍可萱,一群人也跟着笑起来。童小画不由得多看了那个叫妍可萱的一眼,她同样也烫着烟花爆炸头型,头发染成了黄色,齐刘海为她增添了几分可爱,她的左眼角下方纹了一个紫红色花朵的图案,手背上也有一个图案,仔细一看,竟然是CK这两个英文字母。
「妍可萱,你也喜欢CK么?」童小画问道。
妍可萱眯着眼,长长的睫毛都快粘在一起了,轻轻的说:「是啊,我喜欢她好久了。」
「CK新出了一首歌,飞向别人的床你听了么?」
「嗯。」妍可萱满足地点了点头。
童小画突然感觉自己问的问题是多余的,人家都把CK的名字纹在手上了,肯定比自己更要关注她了。他扭头看了一眼肖依静,发现她出神地望着火锅,不吃也不说话,童小画为她夹了些菜,向她介绍说:「依静,那个CK可了不得,17岁,也就是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就开始吸毒。但她很有才,自己写了很多说唱歌曲,都是很另类的。我回头找给你听听。她还写小说,打鼻钉,唇钉,你见过吗,”童小画指着自己的嘴唇和鼻子,「就在这里打,带上类似耳钉的装饰品,你在网上能看到很多这样的——这种装扮的创始人,就是陈珂。」
「你对我家CK挺了解嘛!」听完童小画的讲述,妍可萱很惊讶,随即欣喜起来,「你的QQ号多少,我能加你吗?」
「好了好了,你俩私下再讨论,我们吃蛋糕咯!」安美美把蛋糕拿来,插上蜡烛,随着伙伴们为她唱生日快乐歌,气氛越来越高涨。
唯有肖依静,安静地靠在童小画身边。她心里早就一百个不愿意呆在这里,但是没有办法,她不想让童小画扫兴。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五个人又一起去KTV唱歌。
在KTV里,安美美一直拿着话筒唱歌,后来干脆坐到点唱机前面不走了,直接拿着话筒唱完一首再点下一首。她的朋友一直哇哇乱叫说受不了这个麦霸。童小画开玩笑说,看样子姐姐以后是准备当一个歌星了。
安美美笑,扭头问童小画:「弟弟,你不唱也让依静来唱首呗。」
童小画抱紧肖依静的肩膀,说:「美美姐,她不唱!」
安美美觉得肖依静真的快成童小画的老婆了,做什么都随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
安美美唱累了以后,妍可萱拿起话筒,点了几首非主流说唱歌曲,唱的那叫一个痛苦悲鸣。童小画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也跟她合唱了几首非主流歌曲。
到最后,研可萱选了一首《躲避的爱》,前奏一响,童小画就深深地陶醉了。因为那是童小画感觉自己平生听到过的最伤感的一首歌。那首躲避的爱用了近乎整段的rap来讲述一个被伤害女孩的故事,到最后用哭腔说完了一首歌。情感真挚,音乐动人,歌词也很凄美——童小画的手机铃声就是截取的这首歌的其中一段。
童小画拿起话筒,和研可萱一同唱起来。
下雨了,
在抽泣的自己,像个傻瓜似的,
为什么这么讨厌明媚的阳光,
喜欢黑色的人就是缺乏安全感,
讨厌阳光,
习惯躲避在阴暗的地方。
对,如果有人认出我,
问我为什么伤心流泪,
我也不会告诉他,
我讨厌这样这样的生活,
我讨厌这样迷失的自我,
我习惯这样躲避阳光,YEAH
拼命的努力在奔跑,
但是没有躲避的地方,
真的很想马上忘掉你,
可是自己无论怎样努力,
最终还是与事无补,YEAH
回忆过去,
你的微笑,
曾经抚摸过我脸的双手,
厌倦了的思恋,
疲惫了再去想你,
掩埋在人群中有说有笑,
我想忘记你,
但是眼泪滑落却是无声无息
我要躲避太阳的照射
我拼命的奔跑
但是太阳为什么总在你我头上
我真的很想把你忘的一干二净
但是你在我的心里
怎么也无法抹去……
歌没唱完,研可萱竟然也跟着原唱哭了起来。
安美美赶紧忙着切歌,研可萱却一时掉进悲伤的情绪里出不来,她窝在沙发里,双臂环抱着自己蜷缩着的小腿,把脸埋在膝盖上,浑身抽动着。小荣则抱住她,对她安慰着什么。
一时间,童小画也觉得有些伤感了。他闭上眼,静静听着音响里传出的伴奏声。
半夜的时候,气温开始下降,童小画觉得有点冷,还好腿上肖依静的脸传来一些微热的温度。童小画就这么让她靠着,时间一长,他似乎也快睡着了。
回去的时候,竟然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安美美大吼,这个生日是她有史以来最开心的一次生日。
每个人各自回家,童小画带着肖依静去了就近的宾馆。
少年的精力总是无穷的。刚才还有些犯困的童小画,此时又精神抖擞起来。
干净整洁的房间,温馨彩色的灯光,舒适柔软的大床,床上躺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子。
童小画心里很期待这一时刻的来临。
因为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和肖依静住宾馆。第一次的时候,还是去年夏天,肖依静主动提出来的。
那一次,十六岁的童小画就想体验一下别人口中的偷食禁果,然而还是太年轻了,任他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夜,还是没能修成正果。等到第二天,俩人分开的时候,童小画还羞愧地对肖依静说:“我是不是好笨啊。”肖依静撇撇嘴,一副似笑非笑的害羞模样。
然而这一次,童小画想把握住机会,我一定要把宝贵的处男之身,就在这个夜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从此之后,我也从男孩变成男人了。
洗漱完了以后,两个少年怀着各自的心事,都躺在了床上。
「你妈妈给你打电话了吗?」童小画问道。
「刚才唱歌的时候打了,我没有听见。」
「呃,那你不回家行不行呀?」
「不行又能怎么办?」肖依静面无表情地说着,褪去了自己的衣服,只留下了一件红色的抹胸和内裤,钻进了被子里,平躺着。
看着她娇嫩的身躯,童小画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人们对于未知的东西往往很好奇,对于一个处男来说,破解女人身体的秘密是他们一生中的第一件大事。
当童小画伸出颤抖的手,不知不觉游到了那个灰色地带,他突然感到一双小手紧紧有力地捉住了他,并把他的手拒绝到了被子外面。
童小画感到诧异。
他扭头看她,她空洞的眼睛盯着天花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时间仿佛一下子静止了。
童小画大概还没发现,此时的肖依静,其实早就已经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
「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童小画翻过身,伸手抱住她的肩膀,一副关心的神情。
肖依静失去了所有说话的欲望,她深呼吸,闭上了眼,轻轻地说:「我累了,想休息。」
「不是,你绝对不是累了。」童小画静静地盯着她,想从她的脸上找寻一点蛛丝马迹,然而她平静的脸颊上,没有任何情感的闪现。
童小画把头压下去,想吻她的唇,不料想却吻到了她的手背。
肖依静把手挡在自己唇上,并从手底下的嘴巴里,轻轻地而又坚定地说出了三个字:
「不可以。」
以往的时候,肖依静是个很主动的女孩子。这次的反常让童小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坐起身来,万分不解地望着她面无表情的脸。曾几何时,每逢夜晚,他送肖依静回家,俩人在她家的胡同口,难舍难分,肖依静都主动用双臂环绕着他的腰,高高地扬起她美丽的脸颊,要求童小画吻她。
童小画忘不掉和她激情接吻的夜晚,忘不掉她含情脉脉的眼睛,忘不掉她像小猫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而如今,这究竟是怎么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童小画脑子里很乱,思前想后,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无论怎么向肖依静询问,她都一副不愿说话的样子。
童小画重新钻进被窝里,试着想要抱住她,却再次被她狠狠地推开。
「我说了,不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你告诉我。」
童小画心里生出一种无名的火焰,难道你不喜欢我吗?难道曾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欺骗我吗?他极力地忍住自己将要爆发的愤怒,轻轻地说:「依静,请你告诉我一个理由。」
肖依静的眼睛依然盯着天花板,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童小画侧过身,想要再次伸手抱她,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坚硬的指甲好像要扣进他的肉里。而这一次,肖依静彻底恼怒了,大声吼道:
「别碰我!」
那尖利的嘶吼声彻底打破了深夜的寂静,童小画看到她狰狞的表情,吓了一跳,呆呆地坐在床上。他是第一次见到肖依静这样大声吼他,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别碰我!那绝情的呐喊像是一个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头上。
童小画摇着头悲伤地说:「为什么会这样?」
肖依静闭着眼睛,深呼吸,重新把被子盖好,一双小手紧紧拽着。
「不告诉你!」
「好,我不碰你,不碰你……」童小画喃喃地说着,转身躺下来,背对着肖依静,不理她。
黑夜再次安静下来。
童小画觉得肖依静一定会过来哄自己,或者说出一两句软话,哪怕她只说一句温柔的话,自己一定就不会生气了。可他等了将近半个小时,那边的肖依静依旧无动于衷。
童小画忍受不了这种冷漠。
坚决忍受不了。
所以,下一秒,他就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套在身上,很决绝。
童小画狠狠地系上鞋带,系好后,他转身俯下身来在肖依静耳边轻声说:「以后,我再也不会碰你了!」
肖依静死尸一样地躺在床上。
童小画眼睛红红的,打开门,就走出了宾馆。
拦了一辆出租车,给司机说出自己的目的地以后,童小画便靠在座椅上,望着外面凌晨三四点钟的天空,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
别碰我!
以后,我再也不碰你了!
俩人的对话还在耳边环绕。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究竟是为什么,是我哪里做错了?还是你本来就对我漠不关心?本来就不喜欢我?!如果喜欢我,为什么那么冷酷无情的拒绝我!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一直欺骗我!
「滴滴,您有一条新的短消息。」
肖依静发来一条短信:你个坏蛋,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自己走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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