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健康状况日渐显露,不干活是浑身疲软,多干点活又腰酸背疼。二十几岁时强壮的像一头牛,一年到头,甚至几年都不感一次冒,偶尔患上了,吃两粒感冒药立即药到病除。现在,一年得生几回病,一旦染上个风寒热症什么的,那气势简直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没个十天半月,不见彻底好转。如今,最怕的是换季,换季时极易生病,不是头疼脑热就是腰膝酸软,不是痔疮作祟就是跑肚拉稀。身体若有恙,心情也跟着烦躁,稍有不顺心,见人就想发飚……人到中年,才忽然觉得健康是多么重要。
人到中年,勇于折腾的底气越来越不足。不是不想折腾,而是不敢折腾。虽然偶尔心底有点小波澜,但总的来说已经习惯了两点一线、朝九晚五的日子。生活把我的尖牙利爪也磨平了不少,我不再像年轻时那么激进、不可一世,以为地球离了自己就转不了一样。我变得深沉,表里不一,有时候还唯唯诺诺,一副自己年轻时都憎恶的贱胚子样。我怕得罪人,怕适应新环境、新事物,对任何事,包括工作,谈不上热爱,也谈不上讨厌,只是整天这样麻木地来来去去上着班,挣着三瓜俩枣的工钱。我不喝酒,怕对肝不好;我不抽烟,怕对肺不好;我不赌博,因为挣得少;我不熬夜,怕老得太快……我把自己团成一团,缩在角落里,任凭风吹雨大,即便像个落汤鸡,也不去负隅顽抗。
人到中年,就变得佛系起来,不是有多善良,而是心变得柔软。嘴上的愤愤不平,心里面做不到铁石心肠的恨。见到乞儿,明知可能被骗,但总想摸摸瘪瘪的口袋,希望抠出几个铜板放进他的破碗。遇见老弱病残,也想上前搀扶一把,又怕被讹。碰上杀生的,不再目不斜视,而是别过头去,不忍去睹。有点空闲,只想呆在家中听听轻音乐,翻翻老书,再懒得去马路上遛腿,商场里穿梭……到了这年纪,想出凡尘,又出不了凡尘,只能坐地念经。
人到中年,是坦然,还是颓废?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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