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下子告别两位朋友,当时在忙,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陪客户洽谈。
说是洽谈,实际上就是两个人坐在那里你一根我一根的抽烟,虽然一直在滔滔不绝的介绍我卖的车子,并且时刻保持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但是我的心却不在这里。
第一个朋友和我告别实际上早有预料,甚至已经做好所有准备,本以为自己会看的很开,不会胡思乱想,不会让自己陷进一种负面的情绪,但是我错了,很离谱。
我们总是口口声声和别人说着通俗易懂的大道理,示意别人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但是轮到自己,却又懦弱的像个孩子,哭的像个傻逼。
也许这就是人性中最无解的一个问题,越是懂得多的人,遇见事情越是容易把自己陷进去,那些听起来很有哲学内涵的道理,这个时候连个屁用没有,毕竟放屁还有声音。
我坐在五楼的阳台,听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心思像被敲碎的冰面,一块一块沉入湖底,沉没的没有一点声音。
这座城市从我来就开始下雨,一直也没有停,觉得应该是个征兆,我知道,却做不到不睁开眼睛。
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哥们也和我一样,于是这个小区就出现两个很奇怪的男人。
——我们一起坐在地上抽烟,一起蹲在地上抽烟,一起趴在阳台上抽烟,或者一边哭一边笑着抽烟,却谁也不说话。
等到需要说话了,两个人对视一眼。
一个人说,我真的好难受,怎么突然这么难受。
一个人说,夜还很长,烟不够了。
我们仿佛在自说自话,却又像是在回答,楼下的人抬头看我们,也不知道心里有没有骂。
认识那个朋友好多天,好多月,感情算不上很好,但也曾互相温暖,互相鼓励,我们有些超乎寻常的默契,有着你不说我也都懂的熟悉,却还是逃不过宿命。
有原因。
也没有原因。
心里一直再告诉自己,其实这样也挺好,应该去微笑。
但是我实在笑不出来,太牵强,太用力,心也很空,很疼。
没有痕迹。
从宁波回来就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用一张挺好看的信纸写的。
怕写错不好修改所以用了铅笔;
怕字迹太浅写的很用力;
怕放在车上丢了就贴近身体;
现在用不上了,依然笑的像个傻逼。
从北方吹来的风绕了一个大圈,在南方挺稳,于是这座城市就开始降温,从春天到夏天到现在的深秋,树叶落光了,有的人也该走了。
比如我的那位朋友。
比如我。
冬天就要来了,也不知道从此以后我穿上厚厚的棉袄,能不能抵御住即将到来彻骨的凛冬。
也许可以。
也许不可以。
谁知道呢。
这是我告别的第一位朋友,很久之前就知道,却依然仓促的像是没有丝毫准备。
那些在心里默念温习过的大道理,到现在却是像一张白纸一样,漏洞百出,孱弱无力;
那些在心底升起的温柔和暖意,到此刻才觉得像一堵剥落的墙壁,几经苍老,破碎支离;
可能往后我真的需要用眼泪才能去想起,
可能以后我会四下流离,无枝可依。
可能我再也遇不见一个人。
像你。
恍惚觉得自己老了很多,抽烟也没有力气,任由烟雾缭绕,熏疼了眼睛。
有关第一位朋友的缅怀到此结束,雨也还没有停,而我却已经没有余力去想起另一个朋友,可能以前认识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连记忆也要省着用,好怕时间模糊了你来过的痕迹。
嗯,我什么都好,别担心。
嗯,我什么都好,也不想你。
就此别过,不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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