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伏笔
那些被安放好的回忆,加上时间的发酵酝酿,最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再现?恐怕要到很多年后才会了解,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会发现,这一切都是相当醇厚的馈赠。
在肇庆的日子,仅仅几天,却是为春幸留下来一个美梦,他时常能到自己回到了这年冬天,青砖赤瓦,天井大堂...那些人、那些事,无法经常上演,在他生活的小插曲,被他的记忆仓库设置了永久保存。
1998年,在这样的喜庆中进入了尾声。小孩子何必懂得,因为长大之后他们终究要被告知。记忆里的很多人都是遥不可及的,却又被转述者表现得活灵活现。这个转述者不是别人,正是春幸的母亲,他的记忆很大程度是因为母亲经常声情并茂地将故事演出来,久而久之便经历不忘。可别小看这样一项行为,将来他的很多决定,都是源于此。
20世纪的最后一年,1999年拉开了序幕。这个时候,春幸三个年头,春庭也准备上学前班。父母亲辛苦干了一年,已经开始扭转过去的窘迫。和他们家最亲近的四姨妈也即将毕业,准备去找工作,家里没有什么很大的事情发生,一切都如寻常人家。
世纪之交,世界上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千年虫引发的不安、恐慌,国内国际都有不同的变化。很多事情,其实青年一家根本不知道,他们信息的获取渠道最快的途经就是听茶余饭后的闲谈。其实,不知不觉中,很多人的命运已经发生了改变。哪怕只是一天天的重复劳作,在春幸一家看来,也是有所奔头的,这个奔头就是沿着孩子成长的路径,一直走下去。
在南约的最南端,在一片群山的山脚下,在山林的一片高地,是一个村落,从山边往外望去,只有一条田边小道,逶迤进入竹林,而在竹林深处,有个青年人开着摩托车,在他座位前坐了个男孩,后边是个女人,把另一个孩子抱在怀里。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清明节,父亲载着一家四口来到了老家上杨村。
远远望去,上杨村就在山脚下,是一片依次增高的瓦房。当你走到村里,你又发现:这里距离山中还有很远,只不过是群山太大,将山村的视线交错罢了。这里,应该是樟市最偏僻的村落了吧?还真不是,在山里面还有一个瑶族村,那才是正儿八经的山里人。据说,当年春幸父亲就是靠着和这些瑶族同胞收废品发的家,这个故事我们就留给以后再讲了。
一条溪流从深山当中流出,奔向的是小镇中心,最终会和北江相连,追溯它的源头,正是在南约的群山当中,所以春幸父亲经常以山里的孩子自居,那是他引以为傲的身份。
在这里,杨家人世世代代以耕作为生,农忙的时候如火如荼,农休的时候平平静静,很多人在这一年开始往外边跑,去了广州去了县城去了小镇...
春幸一家最终落脚在了小镇,他本人本不是在这里出世,生来对此没有太强烈的归属感,而他的归属感是属于一个更大的地方,可以是小镇,也可以是小镇所在的更大范围地方。可是,回来这里,他还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这是因为他体内流淌着这里的血脉。
三岁的小孩,不懂这个世界,而世界早已为他埋下了伏笔,这样的伏笔会在他年少轻狂的时候闪现,也会在他长大成人的时候浮现,甚至在中年老年的时候也会隐隐若现。
他第一次以独立人的身份,出现在杨家的列祖列宗面前,父亲已经知道,孩子虽然不在村里生的,但还是肩负着传承家族的使命。从他看到春幸拿到笔的那一刻,似乎预想到了某一天,他想起了很多事情,然后为这个家族做一些什么事情。
人的一生,不可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也不可能选择自己的家庭,可生活总不至于悲观到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我们还可以通过选择朋友来打破自己的命运垄断。
朋友其实是产生在两个人或是多个人身上的关系,如果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孤独的孤,有些路我们可以自己走,而其他路,我们需要和朋友一起走。
春幸的童年开始,就不缺乏朋友,这也是他的天性得以充分张扬的一个重要原因,毕竟孩子的成长重要的不是条件怎么样,而是他和什么人做朋友。在童年到少年期间,朋友的选择已经在左右他的价值观,少年之后会慢慢定型,直到他成年以后才成熟。可我们最终发现,越是到了成年以后,知心朋友少之又少,能够推心置腹的总归还是少年以来深交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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