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章
Y城北边,空旷的郊外,黑衣保镖站成一排。
而在他们身后,气势凌厉的男人站在那里,冷漠的黑眸盯着浑身颤抖的女人。
看着面前清俊的男人,林语棠心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林语棠,如果我没记错,这是你第七次逃跑,嗯?”越轻扬带着一丝戏谑开口。
可跟在他身边的人皆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因为他们的主子,只手遮天的越家大少,已是怒火滔天。
林语棠咬了咬唇,说出的话也带着一丝颤音:“你既然和宁家大小姐订婚,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面对她的质问,越轻扬眼眸微眯,嗤笑道:“林语棠,你这是在吃醋?”
林语棠瞪大眼睛,话刚出口:“我没……”
下一刻男人的大掌已然掐住了她的下巴,风轻云淡的一捏,林语棠脸色猛然苍白,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口水顺着嘴角滴落在地上。
男人轻轻贴近她的耳边,轻声道:“在你爬上我弟弟的床时,就该知道,我不可能放过你。”
“呜呜……”巨大的痛处让林语棠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黑眸死死的盯着男人。
如果三年前的雨夜,自己没有救这个男人,后来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惜老天偏要捉弄她,在越轻扬变态的偏执下,她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只能直面这个男人时刻不停地折磨,三年的时间,她是真的心力交瘁。
“把人给我带回去,再让她跑了,你们都得死!”越轻扬松开手,对身后的手下怒喝道。
林语棠像一个玩偶一般,被两个保镖朝车上拖去,眼底满是绝望。
又要回到那个牢笼一般的地方了么?这一次,越轻扬应该会将她看的更加紧吧?
那么自己到底何年何月才能逃出这个男人的掌控?
回到别墅后不久,便有医生将她的下巴接上,林语棠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候,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贱人,我给你机会让你走,竟然还被抓回来,真是废物!”宁晨晨骂着。
林语棠抬眸说道:“你以为我想留在他身边?宁晨晨,你试过生不如死的滋味么?”
“我可不像你这样放荡,轻扬才不会这么对我。”宁晨晨不屑的说道。
林语棠静静的看着她,认真的开口:“你比谁都清楚三年前的事情,不是吗?”
宁晨晨笑着开口:“是又怎么样?谁会相信你?”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然后离开他。”林语棠一脸坚定。
无论越轻扬是多少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在她眼里,他只是个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冷静中带着暴戾的声音:
“你要离开谁?”
2.章
越轻扬从门外走进来,面上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没想到刚把这个女人抓回来,就听到她还想离开的话语。
宁晨晨被他身上的气势骇的不敢说话,默默地站在那里。
林语棠看到他,恐惧从心里漫上来,让她不由自主地向后瑟缩了一下。
可这小小的举动,却让越轻扬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凌厉起来。
“你先回去。”越轻扬说道,一个正眼都没给宁晨晨。
而后者纵使不甘心,也根本不敢违逆。
宁晨晨走后,越轻扬对女人开口:“你很怕我?”
林语棠没说话,眼睛紧紧的盯着他,除了惊惧和恨意,再无其他。
“哼!”越轻扬冷笑一声,轻而易举的将她衣服撕开,森白的牙齿狠狠往她肩头上咬了下去。
林语棠痛的浑身一颤,拼命推拒着他的胸膛:“你干什么,放开我!”
很快,丝丝血液便渗了出来,越轻扬松口,修长的手指擦去唇边的血迹,邪魅至极。
林语棠慌忙拢紧衣服,脚趾因为不安而微微蜷起,指尖都是冰凉的。
越轻扬单膝跪在床上,居高临下的开口:“别再做无用的事情,知道吗?”
看着女人默不作声的模样,他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片刻后,对门外说道:“去准备东西。”
“越轻扬,你要做什么?”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远去,林语棠惊道。
以往每一次的逃跑,越轻扬都会将她抓回来好好折磨一番,这次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男人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给你挂个牌。”
就在林语棠一脸惊疑的时候,管家从外面走进来。
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林语棠瞳孔一缩,随即惊声尖叫道:“越轻扬,你这个疯子!”
烧的通红的铁块,隐有字符烙在上面,林语棠终于知道,挂牌的意思。
她飞快地爬到床的角落,颤声道:“我再也不跑了,求你,不要这样。”
女人难得的示弱让男人眉峰一挑,然后扬手冷声道:“抓过来!”
林语棠哪里敌得过越家训练有素的下人,很快便被人按住手脚压在床上。
“越轻扬,我求求你,不要,我真的不会再跑了,求求你!”
腿上的汗毛,感受着越来越近的热意,发出一丝几不可闻的焦味。
“啊——!”
那些按住林语棠的下人纷纷转过头去,不忍看女人凄惨的模样。
他们知道,这位小姐是自家少爷强行禁锢在这里的,会想离开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遇上越家大少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林语棠,这就是代价。”越轻扬看着那块血肉模糊的地方,很是满意。
女人额上被汗水打湿,粉嫩的唇也毫无血色,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下人松开她,沉默地退出房间。
越轻扬轻抚她的发丝,柔声开口:“睡一觉吧,醒了,你就可以见到你心心念念的人了。”
林语棠一怔,眼里瞬间布满猩红的血丝。
“越轻扬,你不许动他!”
3.章
三天后,林语棠呆呆地坐在房间里,眼里毫无生机。
她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越轻扬那天说的话。
“只要你留在我身边,你在意的东西,就是安全的。”
男人说这句话的神情让她知道,这辈子,这个男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四年前,她救了越轻扬,被他强行禁锢在身边,无处可逃。
三年前,宁晨晨给她下药,做出她和越家二少有亲密关系的假象,她无可辩解。
所以,被囚禁被折磨,在越轻扬那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他那么骄傲的人,绝不能容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他对她,是占有,也是暴虐。
这样沉重的感情,林语棠不敢要,也要不起。
这时,越轻扬从门外走进,问道:“上次我说的,你想好了没有?”
她转过头,无波无澜:“如果我说不呢?”
“你没有权利拒绝,如果你不想我把你在意的东西一样样毁掉,你就乖乖地待在我身边。”
男人笃定的神情让她心底发寒,林语棠陡然暴怒:“你一定要逼疯我才满意吗!”
“就算你疯了,我也不会放你走。”越轻扬俯下身,咬住她的脖颈,动作粗暴。
林语棠被他紧紧地捏住手腕,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越轻扬,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林语棠在他挺身而入的瞬间嘶吼道。
男人按住她的肩胛骨,黑色的眸子里是冷冽和凛然:“我等着。”
很久以前,越轻扬就知道自己有病。
这种病,并非生理上的,没法治,而林语棠,是唯一的药。
换句话说,没有她,死又算什么?
两个小时后,男人走出卧室,离开了别墅。
而林语棠浑身牙印,还有他留下的青紫痕迹。
宁晨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房间,骂道:“你除了勾引男人,还有什么本事?”
林语棠漠然的将衣服穿上,说道:“如果可以,我会离他远远的,可你,再怎么努力也前进不了半步。”
平静的话语,让宁晨晨暴跳如雷。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阿扬不过是看你好骗罢了,你以为他真的会放过你那个情人?”
她的话让林语棠浑身汗毛倒竖:“你说什么?”
“沈擎羽出了车祸,躺在医院生死不知。”宁晨晨环抱双手,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林语棠猛地抬头,一字一顿说:“你说的是真的?”
宁晨晨得意的开口:“市一医院606病房,你自己去看!”
看着女人披着外套狂奔而出,宁晨晨嘴角浮现出诡异的笑意。
“不可能的,越轻扬不会骗我的。”林语棠坐在车上,手心冒汗。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越轻扬已经有了信任。
可是这份信任,在看到躺在病床的沈擎羽以及站在病房外的越轻扬时,轰然倾塌!
“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你答应过我的!”林语棠怒吼道。
越轻扬皱着眉,眼里有怒意升腾,对身后的保镖吩咐道:“把人带回去!”
“别碰我,不然,我死给你看!”林语棠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把水果刀。
男人瞳孔一缩,浑身的气息顿时变得危险起来,脸上的表情冷漠又残忍。
“我说过,你要是不在我身边,我会把你在意的东西一样一样,全部毁掉!”
刀尖已然刺破了林语棠的皮肤,猩红的血液慢慢渗出来,林语棠笑了起来,随即在男人惊怒的目光中,她突然朝他冲了过去!
越轻扬手下的人皆是训练有素,虽然林语棠隔着不到几步远的距离,却还是被拦了下来。
看着女人眼里的恨意,越轻扬问道:“你想杀我?你以为杀了我就能离开吗!”
林语棠轻声开口:“如果杀了你还不能,那这样呢?”
话刚落音,女人扬手,将刀尖狠狠刺入腹部……
4.章
再次睁开眼,林语棠看到了满眼的洁白,心底顿时涌上无尽苦涩。
她竟没有死……
越轻扬见她醒来,冷声道:“你以为伤害自己就能动摇我么?”
“我从未想过动摇你,我只是想离开你。”林语棠平静的开口。
越轻扬怒道:“你不会有任何机会!”
“那就试试!”林语棠突然发狠开口:“越轻扬,你可以限制我的自由,可你掌控不了我的心,这次不行,那下次呢?”
“没错,你是权势滔天,可你能控制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吗?”
林语棠情绪激动,脸上也浮现不正常的红晕,蓦地,她觉得喉间涌上一股腥味,忍不住趴在床边吐出一口血来。
“这是怎么回事?!医生!”越轻扬变了脸色,大步走到走廊里喊着。
医生很快过来,病房里再度陷入一片慌乱……
等到林语棠情况再次稳定下来之后,越轻扬安排人照顾她,一个人回了公司,但他的脑海里全是女人在病房里说的那些话。
“掌握不了么?”男人低哑的嗓音响起,随着指尖的烟雾,一同飘散在空气中。
深夜,医院依旧是灯火通明,值班的人员寥寥无几,空旷的大厅里,突然走进一行人,直奔林语棠的病房。
“你们是谁?”林语棠被他们推门的动作惊醒,警惕地问道。
为首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对身后的人说道:“带走!”
林语棠刚想大喊,其中一人用毛巾捂住她的口鼻,强烈的晕眩传来,紧接着她就人事不省,昏了过去。
第二天,越轻扬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脸色变得极其可怕,最后将视线定在床头柜的便签上。
女人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从今往后,你我,再也不见。
“给我找,就算把Y城翻个遍,也要给我找到她!”
越轻扬手里紧紧攥着那张便签怒吼着。
林语棠,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看来是我太过仁慈,才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违逆我的意愿,离开我的身边!
等我找到你,我一定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彻底的绝望!
Y城北区,男人看着床上昏睡的林语棠,声音沙哑:“长得不赖,怪不得……”
“少爷,真的要为了她,跟越家那位对上吗?”另外一个人问道。
男人不在意的说道:“据我所知,越轻扬有未婚妻,这个女人,充其量是个玩物,不碍事。”
见他如此笃定,那人也不敢说什么,缓缓退出了房间。
直到外面天色将黑,林语棠才睁开眼睛。
“我这是在哪里?”她撑起身子,茫然地看向四周。
当看到角落里的那抹影子时,她的心简直要蹦出胸腔!
5.章
“擎羽?是你吗?”林语棠颤着声音问道。
“原来你还记得我弟弟。”男人厌恶地看着她说道,然后按下墙上的开关,顿时房间里一片明亮。
林语棠这才看清楚,眼前的男人跟沈擎羽有七分相似,只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你是谁?”林语棠冷下脸色,心里升起浓浓的警惕。
“我是擎羽的哥哥,沈莫沧。”男人直接说道。
“那你为什么抓我过来?”林语棠试探着问道。
沈莫沧阴鸷地开口:“擎羽的身体器官会随着时间推移而萎缩,到时候,拿你的补上。”
林语棠一惊,随即说道:“好。”
只要是为了沈擎羽,她什么都愿意。
见她如此爽快的答应,沈莫沧有些意外,继续说道:“擎羽我已经接回来了,从今天开始,你来照顾他。”
林语棠当然也答应下来,只是她有些犹豫:“你应该知道越轻扬……”
话还没说完便被沈莫沧打断:“放心,越轻扬那边,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见他不在意,林语棠也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心里隐有不安。
一个星期过去了,越轻扬派出去的人依然没有找到林语棠。
“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我要你们干什么!”越轻扬怒气冲冲地说道。
从认识林语棠到现在,那个女人从未离开他如此之久,这让他变得更加暴躁。
“阿扬,你别急,慢慢来。”宁晨晨劝道,虽然越轻扬对林语棠的在意几欲令她抓狂,可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越轻扬毫不留情地开口。
宁晨晨咬了咬唇,难堪地退了出去。
她没看到在她走出去的那一刻,越轻扬的目光陡然转寒!
……
深夜。
林语棠猛然从梦中惊醒,看到自己还在沈家,便松了一口气。
她梦到自己被越轻扬抓回去,然后便是充满鲜血的折磨和无尽的痛苦,她拍着胸口安慰自己,“还好,只是个梦。”
窗外是一片漆黑,她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半。
她在这里也有一个星期了,安宁的像是那些被囚禁折磨的日子,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披上衣服下床,准备去看看沈擎羽。
路过沈莫沧书房的时候,看着里面透出来的灯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敲门:“沈先生,需要我给你做些宵夜吗?”
是沈莫沧是擎羽的哥哥,也是她的恩人,于情于理都值得她感激。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林语棠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沈莫沧一把扯进去压在墙壁上。
男人充满酒气的呼吸充斥她的鼻间,林语棠急忙推开他:“沈先生,你喝多了!”
“我很好奇,你有什么魅力,让我弟弟和越轻扬对你如此着迷。”沈莫沧再度将她拉到身前。
“沈先生,请你自重!”林语棠涨红了脸吼道。
沈莫沧将头埋在她脖颈间流连,稍一用力,女人的睡衣便下滑了一点,露出圆润的肩。
“沈莫沧!”
林语棠想推开他,却被他压的更紧,肩头传来湿润的感觉,让她羞愤不已,张嘴狠狠地咬上沈莫沧的耳朵。
男人痛呼一声,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按在墙上:“要不是留着你对付越轻扬,我真想杀了你!”
林语棠徒然瞪大了眼睛,对付越轻扬?
那让她留下来照顾擎羽,是个谎言?
沈莫沧,到底想干什么?
6.章
沈莫沧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眼里闪烁着疯狂,林语棠顿时惊觉,这个人比越轻扬还要危险!
至少,越轻扬什么都摆在明面上,不是一条藏在暗处吐芯的蛇!
“沈莫沧,你别太过分,要是擎羽醒了,你怎么交代!”林语棠现在也只能赌一把。
可是男人只是低笑一声:“你还真是傻得可怜啊。”
林语棠一怔,有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声巨响,随即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听在林语棠耳中恍若惊雷。
沈莫沧眼里闪过一丝意外,他刚放开林语棠,门口便走进一群人。
为首那人眸光清冷,气势凌人,当看到沈莫沧和衣衫不整的林语棠时,他面上顿时挂了一层寒霜。
“越轻扬,你干什么!”沈莫沧惊怒,他怎么会找到这里?
楼下的寂静让他知道,自己安排在这里的人,应该尽数被解决掉了。
“沈莫沧,你真以为我不敢废了你?带下去!好好照顾!”最后两个字,越轻扬咬的尤为重。
林语棠惊惧地看着这一幕,问道:“你要对他做什么?”
越轻扬眼睛微眯:“先是弟弟,后是哥哥,你怎么这么贱?要是沈擎羽醒了,你是不是还准备服侍他们两个人!”
男人眼里的鄙夷和羞辱的话语仿若利剑,直直刺向她心里。
“越轻扬,你在胡说什么?”林语棠冷声说道。
“胡说?难道你不是自愿跟沈莫沧走的?”
林语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很害怕。
她并不是自愿到这里来的,却是因为沈擎羽她才会留下来,她不敢肯定愤怒之下,越轻扬会对躺在隔壁的男人做出什么。
但沉默,便是默认,她真的是自愿跟沈莫沧离开!
这个认知,摧毁了越轻扬所有理智!
这个女人,是不是除了他,跟谁都可以?
看着男人陡然沉下来的脸色,林语棠想要解释,可他却根本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将她压在床上。
“唔……”被撕裂的痛苦让她说不出话来。
“我说过,你不能离开我!而你做了什么,嗯?!”
男人带着怒意的动作让她苦不堪言,他似乎用了全身力气来惩罚她,每一下既重又深,林语棠只要哀嚎的份。
“是不是除了我,谁都可以上你!你和他都做了什么?说!”
“越轻扬,停下……不要!”林语棠喊的喉咙都是嘶哑的。
可男人置若罔闻,只是发狠地依照本能去动作。
林语棠的头在墙壁上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有些头晕目眩,可这场折磨远远没有停止。
她只能空洞的盯着天花板,直至眼前由白变黑,直至黑暗将她彻底包围。
她想,如果这一生只能这样度过,不如现在死了干净……
当林语棠再次睁开眼,有微光从外面照进来。
可从此以后,哪怕是灿烂的阳光,她也触不到了。
手腕的皮质器具,脚上冰凉的触觉,以及房间里各处镶嵌在墙壁上的钢圈。
无一不显示着,从这一刻开始,她被彻底禁锢在这个房间……
7.章
七米长的铁链,经过越轻扬的精心计算,足够她走到厨房和厕所,甚至玄关处,却根本触不到那扇门。
林语棠知道,这个男人是想要她彻底放弃离开他的念头,也是惩罚她的私自出逃。
可是,为什么越轻扬从不会想,这世上,有几个人的感情是建立在永无止境的暴虐和囚禁中的?
又有谁会在这种情况下,爱上他?
轻生这个念头,不止一次出现在林语棠脑海里,可是尖锐的东西都被收起来,哪怕是墙壁上,都有着厚厚的软垫,她根本做不到。
从越轻扬带她回来到现在,两人除了身体接触,再无其他交流。
林语棠不想说,越轻扬不屑说,两人只有日复一日的纠缠。
身体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心却隔着最遥远的距离。
让林语棠惴惴不安的还有一件事,她再也没办法偷偷吃避孕药!
越轻扬每晚都要来,也从不克制,只要她的身体没有问题,怀孕几乎是必然。
一想到他和她之间会多出一个生命,再陷入这种畸形的关系中,林语棠便感到无比恐慌与无助。
一定,要跟越轻扬说清楚!
“小姐,该上药了。”女佣站在门口喊道。
林语棠的左脚,已被铁链磨得不成样子,鲜红的皮肉翻卷,看上去很是可怖。
可这种折磨,有多少是因为她想摘掉这枷锁,又有多少是越轻扬放肆时的“杰作”,她也说不清楚。
“谢谢你。”林语棠轻轻说着,比起越轻扬,陌生人的一丝善意都显得尤为珍贵。
“嘶——”带着刺激性的药物抹在伤口处,让林语棠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就在这时,一道刁蛮却高傲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我说怎么找不到你,没想到你竟敢呆在越家老宅!你还敢无耻一点吗?”
林语棠抬头,静静地看着她开口:“宁晨晨,你睁大眼睛看看,是我自己要留在这里的吗?”
刚才被女佣挡着,宁晨晨还没看到,此刻女佣退开,她不由瞪大眼睛,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囚禁,亦或圈养?
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女人身上,本就洁白的肌肤,几欲晃得人睁不开眼。
林语棠手腕上套着皮质护腕,连着坚韧的绳子系在床头,脚腕上是泛着寒光的铁链,让人心底发冷。
目之所及,林语棠简直像极了被阿瑞斯控在手中的魅惑海妖!
“这……”宁晨晨说了一个字,随即便是无边的妒忌。
阿扬在意这个女人,竟然到了这个地步!
走廊上传来男人稳健的脚步声,随即越轻扬冰冷的声音传来:
“宁晨晨,谁告诉你,她在这里的?”
8.章
越轻扬森冷的气息牢牢锁定宁晨晨,后者慌乱的说道:“阿扬,我……”
“回答我的问题,然后滚出去,没我的允许,不准踏进这里一步!”男人嗓音淡淡,冷漠却狠戾。
“我不!阿扬,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可你宁愿让这个贱人陪着你,也不愿多看我一眼,到底是为什么!”
宁晨晨歇斯底里的爆发,让林语棠吓了一跳,随即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这话,怎么听上去像是越轻扬对她有多大感情一样?
他怎么可能对她有什么感情?
越轻扬只是稍稍抬眸,不耐地喊过莫林:“送宁小姐出去,下次再让无关紧要的人踏进这里,你自己看着办!”
莫林有些不明白,宁小姐不是在少爷那里有着特权吗?怎么现在……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将挣扎不止的宁晨晨拖了出去。
越轻扬瞥了一眼林语棠脚上的伤口,仅是皱了眉头,便准备往外走。
“等一下。”让他意外的是,林语棠竟然喊住了他。
男人转身,看不出喜怒。
林语棠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我们,能不能好好相处?”
“我什么时候没和你好好相处?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我。”越轻扬说。
林语棠一噎,然后像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强撑着脚上的痛意站起来,慢慢走到他面前。
她的举动让越轻扬二十八年没动摇的心,在那一刻剧烈的颤动起来。
林语棠环着他的腰,轻轻地靠在他胸膛,小声说道:“我是说,像这样好好相处,暴力和绝望,不是我想要的。”
听着耳边传来强有力的心跳,林语棠心里也有些没底,越轻扬会答应吗?
一阵天旋地转,林语棠被重重地摔在床上,越轻扬强势又粗暴的吻住她,粗重的呼吸显示男人并不平静的心情。
就在她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越轻扬离开她的唇,说:“你最好不要骗我。”
林语棠一愣,随即眼神明亮起来,这是,答应了?
越轻扬的警告更让她明白,如果想逃开这个男人,必须要小心谨慎,任何一个失误都足以致命。
“我不会的。”林语棠轻声说。
这时候,她并不知道,越轻扬心里有着怎样的想法,那双直直望过来的黑眸里,又是怎样的情感涌动。
而另一边,被带出去的宁晨晨抓着手机,怒气冲冲:“沈莫沧,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我都将林语棠送到你手里了,你竟然还让越轻扬把她带回去,这之后,我们还有什么翻身的余地!”
“宁大小姐,你这么多年都没抓住越轻扬的心,现在怪我有什么用?”电话那头,沈莫沧阴沉地说道。
“你!”
“好了,你跟我吵有什么用,那个林语棠,这次只是运气好,你别忘了,我们手里还抓着一个筹码。”
“你是说,沈擎羽?”
沈莫沧摸了摸手臂上那条深可见骨的伤口,痛意和恨意一起涌来。
“只要你有办法将林语棠带出老宅,我就有办法让她再也回不去!”
9.章
离林语棠跟他“和解”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而女人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跟他好好相处,每日洗手作羹汤,夜半回家时的灯光,都让越轻扬一点点卸下防备。
这天,林语棠靠在他怀里开口:“越轻扬,我能不能下午出去走走?”
“不行。”他想也不想就拒绝。
林语棠急了:“你难道要一直将我囚禁在这里?”
随着她的动作,脚上的铁链哗哗作响,听在男人耳里,却仿佛是最美妙的乐章。
越轻扬没说话,拒绝的意味十足,林语棠只能放缓语调:“你可以派人跟着我,好不好?”
见他还是不答应,林语棠气的一口咬在他肩头,怒道:“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肩膀上的疼痛让越轻扬回过神来,看着女人娇嗔的模样,只觉得恍然若梦。
“这张卡你拿着,我让莫林跟你去。”终是不忍失去这种感觉,越轻扬答应下来。
“嗯!”林语棠靠着他,眼里闪过一道异色。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越轻扬这么好说话?
当铁链被取下来,林语棠终于触到了那扇门时,一颗心疯狂的颤动。
离开这个男人!马上离开他!
可是最后,理智还是将她扯回现实,现在还不到时候。
她回头看了一眼二楼,书房的门紧闭,她却能感觉到里面那个男人的目光仿佛透过那层木板看了过来。
“走吧。”林语棠对等在外面的莫林说道。
四个小时后,林语棠回来了。
这14400秒,每一秒对越轻扬来说,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他连姿势都没有变过,仿佛一块一碰就会风化的化石。
“我给你买了衣服,你看看你喜欢这个颜色么?”林语棠提起一个袋子走到他面前说道。
“你不要穿这么压抑的颜色了,以后我去逛街的时候,就给你买,怎么样?”
林语棠手心都是汗,不知道她的目的,能不能达到?
越轻扬却是一怔,以后?她想过跟他的以后?!
林语棠,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假象,那么,你最好能骗我一辈子。
男人伸手,将她用力地拥入怀中,林语棠僵了一下,随即缓缓伸手抱住他。
这个动作,让越轻扬得到某种确切的答案,在林语棠的惊呼中,将她一把抱起,往楼上走去。
莫林悄然无声地退出去,在心里感叹着,但愿少爷是真的找到他的良药。
越轻扬放肆的过分,偏偏林语棠又对他千依百顺,看着女人温柔地任他予取予求,他只觉得怎么要都不够。
直到外面天色微微泛白,越轻扬才沉沉睡去,而林语棠拖着疲累的身子,希冀的看向外面。
一束强光从她眼前一闪而过,让她心中大定,自由,近在眼前!
10
自那天之后,林语棠没再被锁起来,偶尔她提出想出去的要求,越轻扬也从不反对,除了在床事上的蹂躏,这个男人对她,好到令人发指。
这天,林语棠走进书房,对正在处理公务的男人递上一杯牛奶。
越轻扬没有犹豫,直接一饮而尽。
片刻后,男人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顿时惊怒地瞪大眼睛,只觉浑身无力,脑袋也更加昏沉。
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女人对他笑,如罂粟一般凑到他耳边开口:“很抱歉,你对我再好,也不是我想要的。”
然后他便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门外,一辆车静静地停在那里,林语棠上车,毫不犹豫:“走吧。”
依旧是那栋二层小楼,直到坐下来,林语棠还觉得不太真实。
她居然这么轻易,就离开了越轻扬?
缓过神后,她问道:“擎羽呢?我想先见见他。”
闻言,沈莫沧嗤笑一声:“林小姐,我很好奇,越轻扬这样的男人都没能打动你,我那傻弟弟到底哪点入你眼了?”
林语棠眉头一皱,正想开口,就听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哥,背地里说人坏话,你真当我是植物人?”
这个声音?沈擎羽?!怎么会!
林语棠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不是几个月前还躺在床上的沈擎羽,又是谁?
“你……擎羽,你怎么?”林语棠有太多话想问,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沈擎羽笑了起来,很是阳光,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如坠冰窖:“离我远点,我嫌你脏。”
她心心念念委曲求全地逃离一个恶魔来找他,可昔日爱慕的爽朗少年说,他嫌他脏?
“摆出那种表情干什么,一个破鞋而已,还想我当接盘侠不成。”
面对林语棠的悲痛,沈擎羽很是不屑,转而对沈莫沧说,“哥,越轻扬当初抢占我们的市场时那么不留情面,我今天就要让他知道,失去心爱的东西是什么滋味!”
如果林语棠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个被利用的牺牲品,真的枉活这二十六年!
就在这时,沈莫沧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没一会,脸色越来越难看。
猛地,他将手机砸向地面,气急败坏地道:“越轻扬这个混蛋,竟然这么快就对沈家的产业进行攻击!”
两兄弟对视一眼,最后将目光一同锁定在林语棠身上。
“你们!”林语棠惊呼一声,便觉得后脑一痛,随后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哥,越轻扬不是有病受不了刺激么?咱们当着他的面杀了这个女人,他肯定会一蹶不振!”沈擎羽丢掉手中的棒球棍说道。
“赌一把!”沈莫沧拨通了越轻扬的电话。
天星商场的天台,林语堂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看着越轻扬独身一人跟沈家兄弟对峙。
“越轻扬,你现在罢手,我可以放了这女人!”沈擎羽提出条件。
越轻扬脸色漠然的点头:“好,把人给我。”
“你先下达命令!”沈莫沧开口。
“不需要!”已经醒过来的林语棠对着越轻扬吼道。
她此刻已经万念俱灰:“我不需要你的援手,越轻扬,我也不想再欠你什么!”
“闭嘴!”沈擎羽大怒,扬手便给了她一个巴掌。
林语棠被打得一个踉跄,越轻扬没动,脸色却更冷。
“就算你把我救回去了,我也永远不会爱上你!越轻扬,我讨厌你,恐惧你,恨不得你马上去死!”林语棠含着一口的鲜血,继续朝他吼着。
“贱人,那你先去死!”沈擎羽看着越轻扬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对林语棠恨到了极点,抬脚便踹了过去。
“林语棠!!”
越轻扬几乎是一瞬间冲到天台边缘,探出身子想抓住那丝微弱的可能。
他感觉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痛得他不能呼吸,纵然这女人说了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他,可比起现在这种如一片飞羽飘落……
而飞速下坠的林语棠用尽全力扭头,竟对越轻扬露出一个灿然的笑。
若有来世,希望我们的开始,会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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