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来「想太多」的人脑子里参观一圈,不知道会不会迷路……(捂脸))
摄于波士顿的秋这个觉察起源于前几天和一个朋友的聊天……
朋友小窗我,谈起我们都在听的播客,她说:某期嘉宾总说「对对对」好烦人啊。
其实听到这里,我心里就有些不舒服。然后她又说:某期的xx嘉宾就蛮好的。按理说,自己给人推荐的东西被人认可,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吧。不过说实话,我听了这句「认可」后反而更不舒服了。于是有了这篇文章。
心里不舒服后,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她这些评价是一种投射,是自己用自己的价值观,去衡量并评价别人,实际上这种厌烦可能带着对自己某一部分的不认可。说实话这么一「分析」,我心里倒还真舒服了一些。于是把这件事暂时搁置了一边。
为什么我会不舒服
过了一两天,我回忆起这件事,并想起自己的反应。突然意识到:我因为她的话不舒服,第一反应是去给她「扣帽子」,脑补出了一个无法证伪的「因果关系」,好像我是想去「证明」,她这样说是不对的,是偏颇的。用她的话来说,我也觉得她评价别人的行为是「烦人」的。
于是我也开始意识到,我的这种行为好像是我的一个自我防御,别人触发到让我不舒服的点,于是我开始试图「解释」别人,来缓解自己的不适。
另外更意思的是,我觉得她说别人烦人是投射,那我觉得她评价别人的行为烦人,是不是也是一种投射呢?如果是的话,是对于什么的投射呢?如果是防御,是对什么的防御呢?
我想了想,觉得原因有三。一是我可能把对自己的「不评价」价值观投射到了他人身上。我觉得对外物的评价难免片面,而且还会限制我们的全局思考。之前还写过一篇文章:「弃用好与不好」,说的就是我要多描述观察、表达自己的感受,少去评价。卡尔罗杰斯在《个人形成论》里面写过:「评价是沟通的最大阻碍。」可以说,这是一条我给自己的约束,或者说是我自己想达到的目标。
不过,这只是一个愿景,想要做到十分的困难。我恰恰也对她的评价行为产生了评价:我觉得评价是偏颇的。恰恰像一个镜子,我从中看到了她的评价,也因此反射出了我自己对外界的评价。我对别人的「评价」行为的不接纳,其中也包含了我对自己评价行为的不接纳,包括刚才的评价行为。
第二个原因大概是:我不希望被别人评价。当她去因为一个很小的方面而去评价别人的时候,我有一种抵触感,潜意识里觉得,如果她因为这种很无关紧要的方面就对别人产生负面评价,那会不会对我也有这种评价?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如果学生看到老师在打其他同学,也会感到恐惧和愤怒,因为会担心这种待遇会不会有一天落到他自己的头上。
回想了一下,我和当着我的面经常吐槽别人,但是却会夸我的人,很难亲近。我会觉得其实他背着我的时候,其实也是这么吐槽我的,但又不会和我说。所以既会觉得他背后嚼舌,又会觉得他当着我的面不和我说实话。然而,这些都是我自己脑补出来的……
第三点,为什么在别人给出正面评价时,我依然会不舒服?我经常会觉得别人的「赞扬」和「认可」有时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当然还有强调下,不是所有的赞扬都会让我有这种感觉。)一方面是觉得,一个人能够去夸奖别人,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站在比别人高的位置,就像老师对学生一样。另外一方面是觉得,其实很多人去「夸」别人,只是因为他是认可这个东西的,或者说,这个东西和他是相似的。所以说到底,还是在夸自己。
就好像说别人「三观正」。这是啥意思?三观和他自己差不多的意思呗!所以说,他其实是对自己的三观表示赞扬啊。不过呢,很多人很难看到自己视野之外的不同价值观,会真的觉得他自己认可的东西就是普世真理,当然意识不到甚至去承认「夸别人其实是在夸自己」这一点。所以对于打着夸我的旗号,本质是在夸自己的行为,我也会有点不舒服。
说到底,还是我的自我评价体系尚未稳固建立,所以太在意别人的评价。在建立评价体系过程中呢,就好像青春期的叛逆少年:一边渴望自己被认同,可被认同后又会忿忿地觉得,你有什么权利来评价我?另外还想加一句,这段话看起来是自我贬低,不过并不是,尤其是用成长性思维去看待的话。
(我的「不舒服」感受里,有没有对「我就任性,我就想说啥说啥」的羡慕呢?我现在也不知道。)
所谓「鄙视链」
我在之前「质疑还是接纳」的文章里提过,我之前非常经常去以质疑的方式去评价外界。当然别人为何时常做出评价我无权分析,只能自我分析下我当时在这样行为下的心态。渐渐发现,我对外界的「评价」背后,隐藏着一座巨大的冰山。
比如有时候会有这样的心理:如果我觉得一个东西不错,但是别人觉得它不怎么样子,那么别人就会觉得我没品位没见识很low。
如何避免这种被鄙视的情况呢?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只有在非常非常安全的时候,才去表达自己的喜欢。不过呢,任何事物都有不完美的地方,只要想挑错,永远都有空间。于是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对外界评价十分严苛的习惯。说到底,还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优越感,而这种「证明」心态,又是源自对自己内源评价的不足。
这种心理远远比想象中的更常见:比如很多领域都有的「鄙视链」,就是建构在对他人行为和品味的评价之上的。再比如我猜所谓的精英白领们都不会想去用拼多多、快手,因为这些就是被同一个圈子的人看成「low」的东西,如果去用了,那会代表我这个人很low,所以自然而然地敬而远之。还有比如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他人时候,也会让人有一种自己很完美很高尚的光环感。再进一步,比如对「道德制高点」的「鄙视」,也有会让人有一种「我很包容很大度不像你那样自己做不到还瞎说」的高尚感……感觉已经形成了一个圈,总之呢,去批判他人,有时部分是为了获得良好自我感觉。
对外界「严苛」及背后的自我认知
(再次声明,是我根据个人感受和一些猜想,挑选个别角度写的,肯定不是所有喜欢「评价」别人的人背后都是这样的想法)
我最近常说,一个人和外界的关系,归根结底,就是他和自己的关系。其实当我们严苛地评价外界的时候,通常觉得外界也在严苛地评价着我,而比外界更严苛的是,评价者对他自己的评价。
我想发明一个词,叫「抓住感」:迷茫地活在世界上,并不知道我是谁、我要怎么看这个世界。所以想「抓住」一些东西,来给自己制造出「其实我知道」的错觉。想对外界的一切形成评价,就是一种方法。好像有了这些评价,我手里就有了一把尺子,于是一切事物能以自己尺子量出来的为准。这把尺子的名字,也叫我执。
虽说自己好像拿着一把尺子,随时可以去量世界,有时确实会有一种权威感。但是其实内心深处也隐隐地知道,「我」并不是世界的主导,于是更需要手中拿一把「尺子」当做武器,来填补其带来的不安全感。(感觉这里是不是比较难看懂我到底在说啥啊………)虽然评价者表面上好像很有想法,对外界有诸多要求和不满,但是这坚硬的外壳下,也可能是空荡荡的心……
说实话,这篇碎碎念的一些片段挺难下手的,这么赤裸裸的剖析自己,还要给别人看,也会有一点羞耻感。另外,我相信,刚才的这些脑洞里,肯定也带有很多我自己的盲点和我执,包括我一边不想评价,一边又不自知地给出了很多评价。而这种羞耻感也正和主题相关:担心别人的看法与评价。也会担心别人误读。
但是话说回来,去体会自己在什么地方下手有困难,也是个绝佳的自我觉察机会,因为会发现,这些方面正是自己想去逃避的。于是可以继续探究,这些困难下,又隐藏着怎样的冰山呢?
最后,我写的这么跳脱,还能看到最后的都已经是勇士了。那最后再跳一下:你看了这些我的思考,有什么感受吗?产生了什么样的情绪呢?激发了你关于自我认知的什么想法吗?有哪些内容是你有点难以接受的吗?
(这篇不会发公众号的,所以比较放飞hia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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