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0到0

隔壁病床的老爷爷今年79了，神志老是半清不醒的。晚上陪床的阿姨考考他，问他自己儿子，女儿，孙子外孙的名字，老人答得很吃力，虽然结果都对了，但我在旁边看，也是有些心疼。

听陪床的阿姨讲，老人家退休前是市里看守所的所长，这次住院好像是血液里有些病症。老人家有一个习惯，就是手不停地想要触摸身边的东西。我们床这儿有一台仪器，老人家就一直握着连着仪器的电源线，阿姨开玩笑地对老人家说“老蔡啊，这可是人家的东西，你好歹以前还是看守所的所长，不好拿人家东西的奥！”这话老人家听懂了，放下了线，又静静地躺下了。

那一瞬间，我突然感觉人老了倒越来越像孩子。你看那些咿咿呀呀刚会说话的小孩儿，不就是整天被大人教着喊“爸爸”喊“妈妈”的吗？乱摸乱碰的时候，不就是被大人轻轻敲打，后又反复叮嘱吗？然后人老了，躺病床了，复又回到了儿提时代。

悲观地讲，生命就是这样，人们赤身裸体地来，再赤身裸体地走，本就一无意义。可是，参透了这一点，难道就彻悟了吗？想到之前网上流行的一句话“懂得了这么多道理，可还是过不好人生。”其实知道生命是从0最后复归到0这一点并不难，难的是知道这个道理，你会做出何种选择，是从此消极遁世呢，还是仰望星空然后脚踏实地地过好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