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

餐桌上的饭菜凉透了，他还没有回来。

我已经不再奢望他能信守诺言，那句‘马上’……我听够了。

平静地起身，将一盘盘亲手烹制的菜肴，再亲手倒入垃圾桶。看着那惨不忍睹的汤汤水水，我忽然明白，精美只是暂时的，谁又能料到，换一种境遇，相同的东西会变得那么不堪入目？

倒空的盘子挂着残渍，触手油滑。一声脆响，盘子在地上开了花，一片一片地溅落开。

我呆了一下，心里渐渐泛起一丝疼痛。

最后一个，也碎了。这只是个盘子，但它却代表着我们三年间的过往，也一起支离破碎。

熟悉的钥匙拧动声响起，门不合时宜地打开。

看着满地残渣，他皱了下眉头，未发一言。抬腿跨过地上的油污，走进卧室。

他这样的态度已经持续了好久了，但每次看到他冷淡的眼神，我还是不由自主地伤心。

原来不是这样的……

我也曾问过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冷漠？他对我的问话嗤之以鼻，却不愿意多说一句。

每天下班，要么找借口晚归，要么按时回来也是沉默不语，独自躲在书房。

卧室的门开着，屋里并没有开灯，但我还是能看到他和衣躺在床上，头枕着双臂，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脸明暗相间，变幻不定，看不出表情。而我站在客厅的灯下，清晰真切，只可惜，他却不看我一眼。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也惊起了一直走神的他。他毫不掩饰自己迅急的动作，去抢过放置在我手边那个响铃不止的手机，但我还是看清了那个昵称。

紧紧关闭的阳台门隔断了他的声音，但从他的表情和眼神能看出，那是他从前爱我的模样。久违的笑容在他脸上绽开，却不是为我。

三年的时光匆匆而过，带走的不止是一千多个相伴的日夜，也带走了我们相约终老的决心。

我又何尝不明白，这样的冷暴力，只是逼我说出那两个字。但我想想心里就疼，不是不能说，只是怕说出后，再不能挽回。是啊，我舍不得。

他出来了，看到站在门口的我，脸微微一僵，但瞬间又恢复常态。侧身饶过我，从我身畔走过。

“分手吧……！”

他猛然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脸上阴晴不定，但还是能看出一丝轻快。

“其实，你大方点告诉我就好，何必要用这样的方式折磨我？”

……

深夜的街头还是灯火通明，晚风吹来一阵凉意。那个曾经嘘寒问暖的人终于远了，他站在路口，我却不想说再见，也不会再回头。

我见过你爱我的样子，不爱的时候，一眼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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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这篇不足一千字的文章写了一个月，写到一半的时候我问姐姐，这个索然无味的故事还有没有救？她说，除非你把男主捅了再剁了，不然的话一点看头都没有。有道理，但我却写不出来。我只能自私地让她自己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