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快手”的朋友都知道,2019年窜红最快的就是沈巍了。他以一个出人意料的身份迅速引来大家的关汪,粉丝量短时间达到了140万,并有网友送他一个“流浪大师“的称号。
去年3月,如果你漫步在上海杨高南路地铁站附近,就会看到一幕离奇的场景,络绎不绝从全国各地赶来的人,拿着手机或摄像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个衣衫褴褛、长发打结的流浪汉,而流浪汉面对各种提问仍然神色不变,侃侃而谈。
沈巍的故事充满了令人扼腕的魔幻色彩。
他出生于1967年,母亲是人民教师,父亲是名海员。他开始跟大多数普通人一样,生活平淡而内心骚动,直至进入上海徐汇区审计局,从事审记工作,人生开始堕落低谷,据他自己亲口说:“在单位,发现A4纸只用一面就丟掉,既浪费又不利于环保,于是捡拾起来准备利用。偶然间,同事看到他在垃圾桶里翻捡东西,被震惊得脸色大变。”
当事情传开后,每个人都认为他有精神病,尽管他一再解释,也没有人愿意听,都离得他远远的,好似害怕把病传染给大家。
“节约、环保,不是单位提倡的生活方式吗?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就变成了精神病?“这仿佛成了沈巍心头永远解不开的结。
然后,单位以“有病”为由,劝其病退;然后,父母把沈巍送进了精神病院。
三个月后,沈巍逃出精神病院回到家,此时的家对他来说只是个暂存躯壳的免费旅店,心其实早己在流浪。但他还是再等机会,等待重新被接纳,希望生活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让沈巍下决心把躯壳也不寄存在家的原因 ,是发生了一件事:有一次,他与别人发生了争执,外婆赶来拉走了他,然后赶快去对那人说: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有病。说完用手指敲了敲脑袋。
或许沈巍的悲愤屋子已经装载不下,他需要更广阔的空间,慢慢一点一丝把它丟弃在各个角落。
白天沈巍翻拣能够换钱的垃圾,在杨高南路上有五个垃圾桶属于他的势力范围,夜幕降临后就拿几本书,借着地铁站的灯光,认真默读。时光荏苒,一个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乞丐却在灯光在孜孜不倦,巨大反差,从开始的熟视无暏到引起老乘客的注意,而沈巍作息规律依旧。
于是,有些人有意找他搭讪,问些问题。不知是谁,把他看书和温和斯文回答提问的场面拍成视频传到“快手。“
流浪大师的名号一下子红遍整个网络。
他以这只是一阵热潮,热潮过后一切会恢复正常。那知道,这阵热潮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把他从低谷推到了高峰。
接看,他进驻快手,有了自己的助理,用所积累的墨水收割了140万粉丝。作为一个新晋的符号,涉足全国各地拍摄,赚取大量流量。
兴奋过后,沈巍深切感受到被网络束缚住了。
上镜头前,从里到外沈巍都有很大的改观,唯独胡子不能改变,因为剃胡子后怕有人认不出他。沈巍说:“我最讨厌的是胡子。“但公司这样规定,他也无能为力。
有一次有个粉丝找他求副画,遭到拒绝。粉丝认为瞧不起他,还威胁和要大家一起取消关注。面对调解,沈巍觉得,自己只是个美术爱好者,远没达到给别人作画的地步,无知装有知,是一件很羞耻的事。
但在别人眼里,拒绝,不仅粗鲁还显得很自卑。
粉丝们总是爱心满溢地希望他去探望自己的母亲,这件事更让他更心神疲惫。
去看吧,又说他作秀不诚心,不看吧,粉丝说他薄情寡义,
做人难,做网红更难。
就连回家探望母亲,粉丝们还有额外的规定:去母亲家,得主动跑到楼上去看她,不能让母亲跑到楼下去看他,因为这就不是他跑去看望母亲,而是母亲跑来看你了,而且上楼步伐还要急促,不然,书是白看了。
“我感到恐惧了,我怕说错话”沈巍说。
无所适从的他,开始整夜失眠。有一次,回家晚了,索性就在草地上铺上一张纸睡在马路边,那晚,他睡得很香很甜。
早晨醒来,恍然大悟,他的心里还是有很多没有丢弃的记忆,还有二十六年的流浪生涯深深改变了他的心态。他不属于万众注目,他已经看惯了冷漠奚落而心还是向往淡泊。
2020年5月22日,沈巍清空所有视频,宣布退出网络,他之称为:殉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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