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略。
长久以来,一直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想法与思考片段漂浮在脑海之中。
将它们称之为观点或推论是并不恰当的,因为它们并非经过完善的逻辑思考,也经不住用现代科学(包括社会科学)理论去推敲,更妄谈其中有什么论据、论点。
但它们就在那里,在海洋之中时隐时现。我知道,这是它们对我的呼唤。
这是关于一个未来的构思与幻境,姑且不恰当地将它说成是科幻小说好了。这些幻觉之中的未来碎片在我眼前忽隐忽现,时而让我欢欣雀跃,时而让我暗自神伤。
或许,已经到了不得不将它们抒之于纸墨的时候了。但与那些可称之为作家写手的职业选手们不同,这更似那些不得不为一时的创作冲动,不得不以近乎排泄的方式拉出一大片文字的朋友。
那么,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小说,抑或者说,是怎样的一个幻梦?
我梦到,人类不但没有合而为一个整体,反倒碎裂成无数个不可融合的社群。
正如我们当下的世界一样,人们变得相互间越来越难以容忍,越来越难以相互理解——为什么要为他人花费自己的精力与情绪去容忍或者理解呢?
人们之间如期说是交流,倒不如说是互相输出产品与服务:我们为对方提供段子、笑料、评论与回应、充当团队游戏之中的一名队员、听取对方的夸耀或埋怨并对之称赞、戏谑、安慰、斥责……
但我们已经一丝一毫都不能容忍别人对自己的权益造成损害,比如占用自己不必要的业余时间,了解一些自己毫无必要去认识的情报或资讯,对自己处理事务的方法指手画脚甚至加以控制……
是的,我们看上去对别人行为的孤僻怪异越发见怪不怪,并非是因为我们变得更加能容忍或者是更加能理解他人。
恰恰相反,而是因为现在每个个人作为个体(不攀附在任何实体上以实体的影响力为自己使用的情况)的影响力理所当然比以前有所降低,甚至仍在继续下降——既然你哪怕在马路上倒立着走路,反正不能影响到我,我有什么忍受不忍受,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我们并非变得更加冷漠,变得更加不与别人交流与互相尊重。而是随着社会分工的组织,与技术变革带来的思潮,使得公共事务与公共领域的定义有所改变。
这一点又非常深刻得影响了我们,使得我们走向一个更加分裂,更加不可融合的社会,而这些分裂巨大的社群们到底会以一个怎样的结构相处下去?会变革出一种怎样的社会结构与生产结构?是否籍此出现了超越国家形式的组织方式?
面对这样的“危机”,黑暗之中是否隐藏了一条完全崭新的道路?人类难道真的需要融合为一体,才能以一个整体走出地球,迈向宇宙,而不是恰恰相反——一个更为分裂、却能以商业经济交互的世界才是人类进步的下一个阶梯?
我想要作的小说,便是基于这些破碎的浮梦。啊,我不得不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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