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健康的妈妈,非常庆幸。
明天就是母亲节了,路过花店,各种花儿真多,各种人儿也多,跟妹妹挤进去,目光快速的洒摸了一圈,那瓶含苞待放的,那瓶吐蕊噙香的,那瓶争芳斗艳的是那么鲜活,那瓶枯干成致的风干花是那么古韵。啧啧啧!哪个女人不爱花呀?我说:“给妈买一束?”.妹妹嘴一撇:“算了吧,还不如给她买两颗菜花呢!”拉着我就跷进了旁边的水果店。我挑了一个最大个的付了钱。这个沉甸甸,重口味的榴莲,妈妈是从来没有把它拒之门外过,母亲节礼物就它了。
到家刚进门,妈妈的嘟嘟囔囔就开始了:“买这个干嘛?那么贵,一条裤子的钱又没了”。我和妹妹相视一笑,就知道她会这样。去年,前年,大前年,一样的榴莲一样的责备,一年年的没变,可是妈妈变了,她腰背不直了,她鬓角不青了,她眼睛不亮了,她耳朵不聪了。
不记得在哪里看到这么一句话了,“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是的,是这样。每一个女人从女孩成为一个母亲,变的不仅仅是家庭角色,还有成熟的心性和人性吧。青春无以记,思绪一何深。记忆像风吹书页一样,飞速的翻篇。拼拼凑凑每一个记忆碎片,里都有一个人的身影,影响了我的今生,以至于我的后代,这个人就是我的母亲。
时光翻篇到妈妈未出阁前,是家里的长女。由于姥爷在县城当会计,家里就姥姥和妈妈,还有两个少小不经事的姨妈和舅舅。家里的生计奔波就自然的都落在了姥姥和八九岁的妈妈身上。无冬历夏的每一个清晨,她都是起来劳作最早的那一个。弱小的肩膀扛着一根扁担,两头各挂着两个大瓷罐,战战巍巍得站在井边,把瓷罐用绳子慢慢续到井里左右摇摆,只要力度稍微控制不好,瓷罐就碰到井壁上,摔个粉碎。即便不碎,向上拉绳子身疲力竭的时候,手一滑,瓷罐就再次掉到井里。幸运的时候两罐水打上来,双手绷着前摇后晃的扁担,迈着喝醉酒的脚步回到家的时候,一罐水也剩半罐了。日复日,年复年,家里的各种含辛茹苦,磨炼了妈妈坚韧刚强,沉默寡言的性格。
时光翻篇,在我有了模糊记忆的年龄。爸爸长年在外地工作。一年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慈母舔犊,含辛茹苦的她抚养照顾着不经事的我和弟妹。所有早耕晚织的奔波劳累和奶奶对妈妈的为难刻薄。她都缄口不提。那时,奶奶把我们的住房从偏房先赶到小东屋,再赶到小草房。天寒地冻的冬天,妹妹的脸蛋,弟弟屁股蛋,都冻起来一个个流水大疮。妈妈把家里仅有的一个口罩烀在了弟弟的屁股上。妹妹的右脸上至今留了一个疤都拜那时所赐,好在跟酒窝一个位置不太明显。还记得那时,一到吃饭点,妈妈就把门关上,不许我们出去,饭不好也必须吃饱了再出去。因为叔叔伯伯家吃的都好,妈妈不许我们去蹭,不许去看人家白眼。精打细算的妈妈和爸爸在村边上盖起来青墙白瓦的新房子,雕粱木门的新家具是当时的人家没见过几家能有的。饭桌上也渐渐多了大米白面,妈妈只要做了饺子,好饭,就端着碗给奶奶,叔伯家分别送。笑容可掬的模样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从那时我就想,如果有选择,以后我长大了一定要长成你,你的模样,以及你的形象。
一个秋天的傍晚,在外玩耍的我,刚到家就被拎到一辆吉普车上,跟家人送到了来到了城市,然而城市生活并没有我身边小朋友们那么优越。奶奶在我们离开家乡的第二天就把妈妈一年的秋收粮食都拿走并分给叔伯了,爸爸回家带粮食空着手回来后,妈妈没有责备没有任何,默默的打零工,卖冰棍,参加职工家属的各种建设工作。随着妈妈闯市场做餐巾口布我们生活一天天好起来,买了各种家电,让我有了城市生活的滋味。入冬了,妈妈就让爸爸找车去接奶奶过来,暖暖和和的天然气炉子是老家没有的,奶奶高兴的来了,每天都也不闲着,捺了一双又一双的鞋垫子,像莲花瓣一样的鞋垫子好看极了。
一天,妈妈给奶奶晒被褥,阳光下的大毛毡透出十来个洞洞,妈妈看着莲花瓣模样的洞洞茫然不解,再看着奶奶针线篮里的鞋垫子,笑而不语。后来奶奶病了,床前床后的几个冬天都是妈妈照看,感动的奶奶浊泪暗滴,病没治好,临终前留下一句话:“你好啊!好啊”妈妈黯然不语。
时光翻篇,妈妈也当了奶奶,弟弟妹妹不在身边的日常,孩子都是她一手带大的,教孩子看书,讲故事,教孩子做人从善良开始。父亲不在了,她接送孙子参加辅导班,年年如一日,风雨无阻,任劳任怨。有一次骑自行车,由于腿脚不方便,摔得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自己面目肿的难睹。孙子却毫发无伤,后来我们知道了心疼不已,她笑着摇摇头说“没事啊,腰腿硬棒呢,孩子没事就好”如今妈妈七十了,弟弟有了二胎。她体力不支,身子骨也没那麽硬朗了,为了看孩子方便,干脆让弟弟一家搬过来跟她一起住。白天大家都上班,她看着一岁的孙女还要中顾着上学中午回家吃饭的大孙子。中午连个盹都不敢打,问她累不累“能不累吗,有累也有快乐啊!”
试问人间,如此大爱无疆除了妈妈,谁还有这胸襟,有这担当呢?谢谢你妈妈,让我们得益于,你一生的善良朴实,坚韧刚强,你一生的操劳奉献,无欲无求。是你的身教大于言传,我们姐弟在生活中互帮互衬,三人和睦相处没有间隙。您看在眼里笑在心里的时候。我们都知道,地球上的人都知道,您是累并快乐着!
明天就是母亲节了,仅有此篇献给我亲爱的妈妈,愿她老人家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福寿绵长,让我还可以给您买榴莲,好多好多年。
有来生吗?如果有我希望我们有缘分继续做母女。换个角色,你当女儿我当妈妈。今生你为子女做的,我来生会加倍报答你。
写到这里,分享一首白居易的一首诗与大家共勉
《慈乌夜啼》
慈乌失其母,哑哑吐哀音。
昼夜不飞去,经年守故林。
夜夜夜半啼,闻者为沾襟。
声中如告诉,未尽反哺心。
百鸟岂无母,尔独哀怨深。
应是母慈重,使尔悲不任。
昔有吴起者,母殁丧不临。
嗟哉斯徒辈,其心不如禽。
慈乌复慈乌,鸟中之曾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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