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翌日凌晨,俺忽然做了个梦,梦见了一笼笼冒着热气的灌汤包子摆在了桌上,霍然惊醒,心中无限的凄楚。
2011年清明,宇偕妻陪父母给姥姥上了坟,同时给爷爷、奶奶、姑姑也都焚了纸钱后,因儿子在湖南念大学,我们左计在家无事,我就提议:“上次我们几个朋友想游河南,没想到刚到安阳、游了殷墟、吃了碗“炸酱面”后就接到领导通知回返了。那炸酱面可真好吃呀,是我平生尝过的最香的,比北京炸酱面强太多了!咱们这几天去河南转转吧?开封和洛阳我一直神往呢。”
“洛阳我去过,非常好!我还去过新乡。”母亲兴奋地说。
老父从议,于是驱车开拔!
首站邯郸,中午到“一篓油”尝了饺子、“五百居香肠”、“二毛烧鸡”和“临漳扒兔”,晚上找了个就近的饭店宴请二叔一家后,落榻“赵王宾馆”。次日带父母先后游览了学步桥、回车巷、黄粱梦和丛台公园,然后直驱安阳。在安阳游毕殷墟、品尝了豫菜后直奔郑州。在郑州住一夜、玩了一天后直驱开封。
“哈,今天咱们一定要尝尝开封灌汤包!”
开封小笼包子俗称灌汤包,传说已有百年历史,名闻遐迩。它选料讲究、制作精细,采用猪后腿的瘦肉为馅、精粉为皮,用爆火蒸制而成。有两个特点:只用死面,不用发面;肉馅与鲜汤同室。吃开封灌汤包子,讲究汤第一、馅次之,面皮再次。食家誉美其“一尝而三读”:吮鲜汤如读诗,尝肉馅似读散文,而嚼面皮为读小说。因为小说无所不涉,散文形散而神粹,诗歌则是文中精华!
由于声名远播,又赶上了清明小长假,就餐拥挤得很!我俩带着父母先到的“第一楼”,排了一会儿队,看着迤逦的人群终感无望后,又跑到了“黄家老店”死蹲!前后费了近2个小时,终于等到了一张小小的方桌和喷香多汁的包子。我们四个遵照“先开窗,后喝汤,一口吞,满口香”的规则饕餮了一番,除稍感油腻外,总体还很满足,尔后在“小宋城”附近寻了家酒店入住。
山东民风淳厚,各地区古语保持下来的不少,记得说相声的常调侃:“山东人管饺子叫包子,而管包子叫大包子”。其实不尽然,山东现在也只有临沂、济南,枣庄一带这样叫了。然而,包子的本称其实是馒头!至今上海人仍习惯将肉馅包子叫做肉馒头,将素馅包子叫做菜馒头。在那儿“小笼馒头”和“生煎馒头”都很有名,实际是包子!
中国人吃馒头的历史,可追溯到战国,那时被称为“蒸饼”。三国时,包子才有了自己正式的名称,谓之"蛮头"。明·郎瑛·《七修类稿》道:“馒头本名蛮头,诸葛之征孟获,命以面包肉为人头以祭,谓之'蛮头',今讹而为馒头也。”此即最早的包子!魏晋隋唐时包子仍被称为“馒头”,尔后,又被称为“笼饼”。而“包子”这个名称实始于宋代,馒头因包有馅,故也被称作"包子"。宋《燕翼诒谋录》记有:"仁宗诞日,赐群臣包子。"注曰:“即馒头别名”。宋神宗后又被称“太学馒头”。廷试后,皇帝往往会赏赐士人“太学馒头一枚,羊肉泡饭一盏”,可见当时太学馒头地位之尊崇!
“包子”和“馒头”的称谓,到清代才渐渐分化并固定下来。《清稗类钞》中记载:”馒头,一曰馒首,屑面发酵,蒸熟隆起成圆形者,无馅,食时必以肴佐之。”自此,同是发面,无馅称馒头,有馅称包子逐渐成为了共识。
中国南北口味各异,但对包子的追捧却一致。由于妻十分爱吃包子,所以考察包子就成为了我俩去各地旅行的必要内容。举凡天津狗不理包子、杭州小笼包、开封灌汤包、山东水煎包、广东奶黄包、南翔小笼包、香港叉烧包、扬州三丁包、湖南水晶包都吃过,包括新疆喀什烤包子!唯有福建东和包子和四川的韩包子尚没有尝过,尽管福建和四川我俩都没少去,估计可能是当时这两地的美食太多而忽略的缘故吧?至今憾之。
然而,我最爱吃的还是母亲蒸的豇豆酱肉包,入口塇绵、咸香!而今母亲已仙逝有年,享之已不能了,好在母亲将手艺传给了姐姐,而今姐姐又传给了妻,俾得我还能时常一边吃着这包子、喝着绿豆粳米粥,一边回忆着母亲在世时的点点滴滴。
写至此,诌首打油诗以赞包子吧!
玲珑巧构如宝塔,云纹静美若菊花。
腹中纵有珍馐气,奴不身破不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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