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乡草木旧别情

作者: 湖南科技大学 | 来源:发表于2018-02-07 17:05 被阅读1次

    日子划过去,也算历了一轮春夏秋冬。人大抵都需要一些归属感,尤其在他乡。作为一个北方人,在四季不甚分明的南方,唯有本性不损的草木算得旧相识。

    图片源自《科学与人文》

    爬山虎

    开学之初我首先找的便是十教,人文学院。于是看尽灰色单调的墙壁,又绕过一棵棵不开花的山茶树,我在潇潇雨中望见一廊深绿的爬山虎。那一刻突然理解了木心先生说“如欲见我,我在各种悲喜交集处。”

     在北方,我曾见过临海的居民楼整面墙都被爬山虎覆盖,人们从藤蔓中开出窗子,窗棂上柔软翠绿地垂下一串串叶子似珠帘。我大概爱那种掩映的美,古城堡的含蓄幽静。高三时候从修剪平整的冬青的边缘发出几株爬山虎,依着朱红的方柱。我和一个朋友常满怀憧憬地散步去看,但不久便被园艺工人拔去了。我知道它们不合规矩,那还紧紧吸附在柱上的断肢残骸也不知会被哪一阵风抹去。

    图片源自《科学与人文》

    白玉兰

    我见过白玉兰擎着的花,一树纤弱的洁白如吊唁的女子,而我在意的是它会在秋冬落叶,落成淡烟疏林的文人画。常绿的南方,树木或许像杜英一片片变红一片片凋落,或许像樟树缓缓新及旧陨。

    北方有什么?北方有一种悲怆的磊落。玉米须的甜味,花生壳上泥土的清气,紫茉莉微寒的馥郁,黄的绿的黄绿相杂的叶子簌簌飘落,清秋有意蕴的清冷清愁,透过稀疏交错灰影儿的树枝条看湛蓝高爽的天空。而天光明亮,白云撕扯,风穿过阳光催人凉。

    图片源自《科学与人文》

    海桐

    我在北方并未见过海桐,家乡暮春多的是洋槐。而我在十教前坪坐一整个黄昏,因为它带甜味的清香与洋槐花实在相像。我曾躺在草地上望极高远的天可是怎么都没有熟悉的感觉,后来我才发觉这里缺少的是味道。味道很奇妙,只是错当故交也好,你会以为那边的香樟是院墙外的青杨,一团团蓬蓬勃勃鲜嫩鲜活的热气,从萧条到明朗的对比,春天特有的张力,昏暝中它们将浓稠温热的空气也染绿。而你恍兮怅兮若有所失,地平线模糊的灯光,画中仓皇回首的逃亡的新娘,飞鸟张开翅膀慢慢滑翔。

    图片源自《科学与人文》

    广玉兰

    我期待夏季到来,成行成列的广玉兰花开,虽事实是这白莲样落落大方的花一旦繁密就难见清高,但我仍不倦地看着它抽新叶打花苞,落时灰褐开时纯白。中学的窗外有三两株广玉兰,细而高,开花零零落落,两朵并立的机遇少之又少。花也只能陪人一程,碧桃海棠都了,盛夏的叶子早就绿得发硬发灰。临近高考,我和一个朋友倚着窗,默默注视那开得肆无忌惮,每一瓣都透着清冷的白花。窗外压下暑气又升起土腥气的大雨,突然地你问我最喜欢写雨的哪一句。后来广玉兰就成了旷野中庄子的树,人境中陶渊明的东篱,更成了一种寄托忆往昔。

        文/李欢

        编辑/陶红

        责任编辑/刘承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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