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节,我都会在堂兄家见到信子。信子是堂兄的小姨子。信子上面有两个姐姐,她的二姐就是堂兄的女人。
每年春节里,信子一家人来堂兄家做客,我常常也在。信子一见到我,她就迎向我,她的脸上总堆满了笑。然后,我和她总要说上很多话。信子比我大几岁,但我觉得她特别容易亲近。我想她是一个快乐的人。虽然,她的家境并不富裕:她自己在厂里上班;他的男人给私人老板打工,也许还长年在外,但仅限于本地区,并不远在他乡。
我现在还记得,我同信子的男人曾经一起钓过一回鱼。那是十多年前的夏天,我随了堂兄、信子的男人去村外一个很大的荡里钓鱼。那时(也许包括现在)我只会在小河里钓不到半尺长的鲦鱼,所以我只是看他们钓。他们备了鱼具,包括散发出香味的诱人的鱼饵。而那日,差不多花了整整半天,在夕阳西下时,他们也都各有所获,提了很多尾鲫鱼、鳊鱼回去。想来那时总是很有趣味的,所以,即使时隔那么久,那种闲散的情味依然令人怀念。我想信子的男人也一样。
在我的印象里,信子的男人应该十分持家,他勤劳,节俭。只信子自己在一段时间里,在村中有过绯闻。但信子的男人恐怕并不知道这样的事。所以,他们夫妻在表面上,在旁人看来,并没有任何龃龉。
然而,今年的春节里,我却并没有见到信子,包括信子的男人。
据村里人说,信子有一段时间里一直哭,出门走路都哭。而她的男人,因为苦痛、沮丧,病得住了院。
原来:信子的儿子在去年秋天时定好结婚的,亲戚朋友间的请帖也已经发出,酒席已定好。并且,未婚妻已经有了几个月的身孕。然而,就在这时,却爆出信子的儿子在网上输掉上百万的事情。由于信子家填不满他们儿子的窟窿,女方家知情后,随即堕胎,毅然结束了已经在法律上成为事实的婚姻。于是,一场原本也许可以很美好的姻缘在瞬间化为了泡影。
我在现在,对于信子,包括她的男人,自然要抱以很大的同情。然而人生就是这样:在形形式式的社会背后,隐藏着各种陷阱,而成就了“几家欢喜”,和无奈的“几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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