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中国共产党历史展览馆(009)】
这是中国共产党历史展览馆陈列的清末海关《内班职员照片》册。
明明是中国的海关,照片里的职员,却都是洋人。这是为什么呢?
这要从总税务司的成立说起。
总税务司成立的始末
清代的关税,原来是由户部和工部分别掌管。《清史稿·职官志》卷四记载,清初的税收制度,分税关为两类,一是户关,一是工关。户关征管百货,归户部管理;工关征榷竹木船钞,归工部管理。当时属户部的有二十四关,属工部的有五关。
1840年鸦片战争后,外国侵略者用洋枪洋炮轰开了中国大门,强迫清政府签订了中英《南京条约》、《中英五口通商章程》、《虎门条约》以及《中法黄埔条约》、《中美望厦条约》等。
在这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中,都明确规定废除中国原定税制,而“定洋货税则值百抽五”(《清史稿》第十三册),从此打破了清政府闭关自守状态下的关税制度。然而,这些帝国主义强盗并不以此为满足,他们更急于图谋直接把持中国海关,进而垄断中国的关税大权。
1853年9月,上海革命团体小刀会起义,占领了上海。当时清廷派往办理海关事务的上海道台吴健章躲在租界内,以致关税无法征收。英、美、法各国的领事趁火打劫,以“协助”大清国征收关税为名,代替中国海关命令本国商人登记应纳税额,由各外商向本国领事出具税款期票,不纳现款。同年十月,吴健章在租界码头附近设立官船两只作为海关临时收税处,嘱咐三国领事通知商人纳税,英、法领事立即反对。事实上,从九月起,外商就停止纳税,上海已成为一个“自由埠”。
这些帝国主义强盗见掠夺中国关税权的时机已经成熟,便由英国领事阿礼国正式提出了外国人参与管理中国海关的要求,美、法两国领事自然附和。这样,在三国领事的挟持下,吴健章便与他们达成协议:选用洋人管理海关。由英、美、法三国各派一人组成上海海关税务司,于1854年7月正式成立。清廷虽然派司税管理,也不过是“帮同纠察”而已。
由于英帝国在华势力最大,三人税务司中,英国人威妥玛实行独裁政策,此机构实际上已为他所把持。以后李泰国接替威妥玛职务,又把魔手伸到广州,组织起粤海关税务司。
1861年,薛焕受李泰国指使,奏请清廷授李泰国为统办各关口税务的全权,奕诉等答复:“所有总税司任,原视何国人办理妥善,即责成何国人经理”。
就这样,由外国人管理全国关税行政与官员任免事务的总税务司署于1861年十月成立了。
中国海关完全被帝国主义强盗所把持。
国人在总税务司扮演的角色
总税务司最初设于上海,1865年8月迁到北京。1963年,李泰国谎称替清政府购买兵船的诈骗行为被揭露后,不得不辞职,继位的是粤海关税务司英国人赫德。
赫德,28岁担任大清海关总税务司,掌权长达45年,被清廷视为客卿:
总税务司统治旧中国海关六、七十年之久,赫德一人就操纵长达四十五年。钱实甫先生在《清代的外交机关》一书中说,赫德不只是清政府在财政和通商问题上的顾问,同时也是清政府在外交以至内政方面的导演。
总税务司之下,先后设关四十多处,各关税务司皆由总税务司委派。总税务司的内部组织机构包括五科三处,即总务科、统计科、汉文科、铨叙科、机要科(五科)和造册处、驻外办事处、内债基金处(三处)。从总税务司各科处及各关税务司的人员配置来看,高级头目及各部门的主管人员都是洋员,特别是机要部门根本不准中国人参与。中国人任职于海关的,多是帮办、供事、文案、工役等。
欲言又止的挣扎
总税务司名义上隶属于“总理外国事务衙门”(简称总理衙门)。1901年,改总理衙门为外务部,总税务司也改属外务部。1906年,清政府从外务部、户部职掌中分设了一个机构——税务处,由户部尚书铁良任督办税务大臣,外务部右侍郎唐绍仪任会办税务大臣。
清政府设立税务处的目的,是想收回海关税务大权。税务处6月2日正式成立后规定:各关事务除牵连交涉仍旧由外务部核办外,凡是有关关系到税务以及总税务司呈报表册等事宜,应直接送交本处核办,所有各海关选用的华人、洋人统归本处节制。
对此,英国侵略者首先提出抗议,清政府不敢坚持,便申明:海关内部,并不更动。这无异是继续承认以英国为首的外国侵略者掠夺中国关税主权的行为。
三个月后的9月,清政府在官制改革时,原准备将税务处并入度支部直接管理,但腐败的清政府深怕这样做会触犯洋主子,提出过去海关税务一切事宜都是洋员主持,若骤行变更,恐又有阻挠牵掣之弊。归并之事就这样告吹了。
结语
各海关税务司的设立,不仅使外国侵略者据以垄断海关,也据以控制了一部分常关。而凌驾于各关税务司之上的总税务司则操纵一切实权,成为控制清政府的太上皇机构。英帝国主义为了始终操纵这一机构,先后两次迫使清政府接受贷款,以海关关税为质,并明确规定总税务司之职由英国臣民袭任,不得更换。
帝国主义强盗就是利用总税务司这个侵略工具,不只是攫取了中国的海关税务大权,还进而控制了清政府的外交、军事以至内政。更有甚者,他们还把遍布全国的各关税务司变成了窃取大清国政治、经济、文化等各种情报的特务机构。
总税务司是帝国主义强盗掠夺中国的产物,它使旧中国进一步沦为半殖民地国家,这是中国税收史上的一大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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