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课12  神坛之上：第一性原理的传奇

第一性原理的流行，起源于特斯拉的老板埃隆马斯克，他利用物理学的思维跨越多个行业和领域，在硅谷备受追捧，于是这两年第一性原理也在中国创业圈广为传播。结合李善友的第一性原理大课，总结一下第一性原理的内容，马斯克、孙正义实践的案例，如何在生活中实践。

神坛之上的第一性原理

上次日课讲到，成为高手的秘诀是刻意练习，即成功=核心算法*大量练习。但是如何找到正确的核心算法，如何找到事物背后的本质原因呢？从哲学上推导，凡事的果往上追溯一层必有原因，上一层的原因再往上推，也必有一层原因导致了这一层的果。（因果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本来就是一回事。）这个推导一层一层往上，最终一定会到一个终点，它是第一因，是原动力，在基督教里，就是God。牛顿作为基督徒，他信仰上帝的原因也在于只有上帝能提供宇宙源起的第一因，第一动力，之后的力学规律只不过是借牛顿之手揭露了出来而已。

从亚里士多德的世界观—地心说，到我们最为熟悉的牛顿世界观—机械论，再到达尔文的世界观—自然选择，西方哲科思维的底层逻辑，一直是用简洁的，稳定的公理作为前提，进而推导出整个逻辑世界。这种思维方法叫做演绎法，背后的逻辑模型是第一性原理，毫不夸张的说，我们当今的绝大部分的现实世界和精神世界的建立，都基于西方的这一套思维模型之上。《人类简史》说，智人的胜利是因为建立了想象的共同体，哲学家说，人类本质是生活在思想家的思想管道里。我们的认知很大一部分是建立在科学思维的基础之上。如果科学堪称当今世界的神，那么神坛之上的法轮就是第一性原理。

演绎法与归纳法

全世界大概有6000条科学原理或者定律，中国人占据全世界20%的人口，但在科学原理中原创贡献的比例不到1%，横向对比一下犹太人，犹太人的人口占居全世界的人口比例不足1%，但却贡献了15%的比例，诺贝尔奖获奖者中，犹太人的比例接近30%，同样勤劳、历史悠久、聪明的两个民族之间，为什么在科学领域会有如此巨大的差异？核心原因就在于中西方的思维方式不同。

中国人擅长归纳法，即通过现实生活和自然现象中大量的观察、通感、进而总结出一套道理。典型的如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登高而呼，声非加疾也，而闻者彰；君子性非异也，善假于物也。包括欧洲人在发现澳洲大陆之前，在各个大陆发现的天鹅都是白色的，于是就推论天鹅都是白色的。这些结论的推导，都是基于大量现实的积累和总结。但是归纳法的弱点在于，不管前提类比的事物数量有多少，只要有一个反例，整个逻辑推导全部崩塌。澳洲的一只黑天鹅，就能颠覆天鹅都是白色的结论。黄河上千年的灾害就能颠覆水利万物的前提，进而上善若水的结论也就站不住脚了。

西方人擅长演绎法，即通过简洁的，不言自明的公理作为前提，再从这些前提推导出整个逻辑框架。欧式几何就是以5条公理为前提，推导出了整个平面几何和立体几何。公理包括，任意两点可以通过一条直线，任意线段可以无限延长成一条直线，所有的直角全部相等等等。这些公理不用再做证明，坚硬无比，因此站在这些前提之下推导出的逻辑世界也就坚硬无比。两千多年后的今天，中学生依然在学习欧几里得推导出的几何原理，可见一斑。

牛顿的万有引力定律建立在两个前提之下，引力和惯性。物体在没有任何阻力影响的情况下，天然的状态是匀速直线运动，而非静止。通过这两条前提推导出的万有引力公式，甚至能计算宇宙天体的运动规律。所以牛顿的墓志铭上会写，Nature and nature's laws lay hid in night;God said "Let Newton be" and all was light.类似于中国人评价孔子，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神不降牛顿，世界将一片黑暗。正是演绎法的逻辑训练和严谨的推理，才有了西方科学世界体系建立的可能性。

第一性原理的案例

演绎法和第一性原理是结合在一起的，找到最根基的第一因，然后通过演绎法进行推导模型，提炼出模型后，再进行大量的刻意练习，于是从此与众不同，一骑绝尘。我们举几个案例。

《三体》的黑暗森林法则，建立在两条不证自明的公理之上：1、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2、文明不断增长和扩张，但宇宙中的物质总量不变。同时引入两个概念，猜疑链和技术爆炸。于是整个宇宙黑暗森林的本质，就从这两条公理和两个概念得以推导，并进而产生了对三体人的威慑，以及最后太阳系毁灭及逃逸的实践。

埃隆马斯克在支付领域做PayPal，在汽车领域做Tesla，在能源领域在太阳能城，在交通领域做超级高铁和地下汽车轨道，在飞行器领域做SpaceX，在太空领域做火星移民。这些完全不同的，能量十足的，每一个都是巨大的项目是如何被马斯克同时运作的呢？马斯克在接受Ted采访时坦言，运用的就是物理学思维作为第一性原理。比如做火箭时，马斯克发现燃料的成本只占火箭发射成本的0.3%，火箭高额的成本来源于运载火箭主体，把卫星送上天后就在太空中扔掉了。既然汽车、轮船、飞机都是可以多次使用的，为什么火箭不能重复使用呢？于是发明了可以回收的火箭并发射回收成功，中国发射火箭的成本是美国的1/10，从此以后，马斯克发射火箭的成本又是中国的1/10了。配合物理学思维，马斯克引入了一个概念十倍好，如何通过物理学的方法，使用突破性技术，达到10倍好的效果。马斯克举了地下汽车轨道的例子，由于向天空修建轨道的空间有限，但是向地下开采的深度可以到很深，因此地下可以构建多层的轨道系统，实现汽车时速200公里／小时，以规避地面的拥堵。地下开采成本高昂，主要源于开采面大，如果直径缩小一半，开采面积就只有0.25倍，这样开采成本就能降低4倍。开采机械的输入功率和作业流程重建可以提升2-3倍，这样合计起来开采成本就能降低至少10倍。

我当时看ted的这一段时就在感概，企业里面往往追求流程优化，追求多kpi管控，追求绩效的增长每年高于竞争对手的进步，只要比对手好，哪怕只好一点点就可以了，这样在资本市场上能交代的过去。却很少有人深入研究业务背后的第一性原理是什么，核心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通过什么样的突破性技术，突破性激励手段，底层逻辑的重构，能做到比之前的10倍好。很多公司只是小打小闹的寻求微改进，却没有勇气拥抱大时代和大变革。没有所谓的传统产业，传统企业，只有传统的落后的思维而已。

孙正义的第一性原理是非连续性。每10年一个坎，跨越非连续性。96年左右投资雅虎，两年后投资阿里巴巴，登上了互联网的价值网；06年左右投资苹果，实现了互联网向移动互联网的非连续性跨越；16年左右卖掉大量资产，并购Arm，实现了移动互联网向未来IOT，物联网连接一切的跨越。成立新的投资基金，专门投资全球的IOT相关公司，完成下一轮布局。搭配非连续性的第一性原理，孙正义引入了时光机的概念。今天在美国流行和时兴的产业，未来会在中国日本流行，接下来在印度南美洲流行，因此利用全球的经济产业的时差布局，96年布局美国雅虎，98年布局中国阿里巴巴。就像坐在机器猫的时光机上，观察全球经济和产业机会的流变，自己坐在未来，投资的领域必须有很大的前途，并且能做到全日本甚至全球第一。

科学界有个广为流传的普朗克和司机的段子。说的是司机听过普朗克多次演讲后，在公开场合也能演讲。但是一旦有人提问，司机就傻眼了。所以知识分为普朗克知识和司机知识，这个知识你是真的掌握了还是只是炫耀性的司机知识。我今天转述的很多内容来源于讲座及ted演讲，属于司机型知识。具体怎么实践第一性原理，由于篇幅问题下次再总结，争取变为普朗克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