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后

   提笔，收卷，离场。

    就这么毕业了。明明上周才发生了这一切，回想起来却好像隔了好几年。没有去参加班级聚会，没有在空间朋友圈宣泄情感。他的结束来的好似太过平淡。在家里宅了几天，父母也没有多说什么。傍晚，他拿了钱出门走走。夏日的黄昏还是有点燥热，他于是走进便利店，目光扫视着货架，最后停留在那堆易拉罐上。他买了，生平第一瓶啤酒

   罐子拿在手里，冰冰凉凉的，他提着，到河边坐下后才喝。“咔——”跟开可乐的声音一样，易拉罐都是一样的吧，但是又没有可乐罐那种清脆感。

   咕噜咕噜，啤酒入喉，好像还不如可乐刺激。咕噜咕噜，他又喝了口。太阳在远处飘飘荡荡，天快黑完了，偏偏还能看到太阳，他心里想着某个人，和某些话。

   河边的风一阵一阵的，很凉快，也很安静，不适合激烈的情绪，于是他淡淡地回忆着琐碎的事。他想到操场，想到课桌，想到掉落的橡皮，想到卷子上的红叉，想到她的笑。酒喝完了，他捏瘪了易拉罐，在手里把玩。

   要不给她打个电话吧。

   反正自己喝了酒，酒不醉人人自醉，于是他打了。

   “喂？”她接的很快。

   “是我。”

  “我知道。”

  他只想打电话过去，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舍不得挂断电话，便等着她挂电话，但她没有。

  “你在哪？”许久之后，他问到。

  “我在家。”

  “方便出来吗？”

   十分钟后，她来了。他有点懊丧，自己该收拾一下再出门的。可面对她，自己似乎永远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他有点想逃。他甚至没有说清楚自己具体在哪里，她还是找到他了。

   “就感觉，你应该会在这里。”她说。

   还是无可避免地聊起了高考，聊起了毕业，聊起了未来。他们一起感慨时光飞逝，一起吐槽考卷的变态，此刻他倒有点脱离高中的兴奋了

   “你开心吗？”他问她，终究还是不敢问她想去哪。

   “开心也有，不开心也有。”

   “为什么？”为什么会不开心。

   “我不喜欢分别。”

   “我倒是无所谓，分别是常有的事嘛。”

   “或许吧。”她抱着双膝，看着远方，若有所思的样子。

  “那你开心吗？”她突然反问他。

   他说不清，于是思考了下说:“好像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开心。”

   “这么有意思的吗？那你又是为什么？”她笑了。

   昏暗的灯光下的她，比平时更加动人，这是她第一次只为他而笑，他看得入了迷，忘了回答。

   她又不笑了，似乎并没有期待他的回答，只把头低下去，自顾自说:“明明该开心的，可是我就是好难过啊。”

   “那一起坐会儿吧。”他说。

   她听了很高兴，豁然开朗般的高兴，她挪了挪，靠着他坐下:“好，一起坐会儿！”

   他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心脏此刻好像不归他管，吸了毒一般跳跃着。他试着深呼吸，调节自己的情绪，最起码脸上不能显露什么不对。

   他专心调节着呼吸，她突然的抬头，差点让他岔了气。“你知道我为什么出来找你吗？”

   他摇摇头。

   “我以为你会跟我说一些话，一些我想听的话。”

   “你想听什么？”他下意识问到，问出去却有点后悔，她不回答，只气呼呼看着他。

   被盯着得他不敢乱动，小心地看着她。对视下，空气变得暧昧，她原先坚定的目光开始游移，她敛了敛眼皮，打算收回目光。

   他内心突然升起一股冲动，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抚上她的脸颊，唇覆了上去。接触的瞬间，他迟疑了，他在微微地发抖，他感自己的鲁莽，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她呆滞了半刻，回过神来，她闭上了双眼，伸出手拥住了他。他回应地闭上双眼，用舌尖拨开她的唇…

  她知道自己听到了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