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年的夏天,初夏。天高云淡。
我带着妞妞到滨江路散步。我们寻了一个荫凉的地方,周围都是树。树下还有木椅。中间是一片开阔的空地。我坐在树下,妞妞在空地上玩。
这时,一个乞丐走过来。虽然你一眼就能看出,他是一个乞丐,可是,和街上那些全身脏污的乞丐的比起来,他无疑着装还算干净,眉眼也还清亮。
他在一边的垃圾桶里翻了半天,找出一袋桔子。那些桔子有的已经破皮流水,有的腐烂生霉。他从里面找出几个勉强可食的,剥了皮,慢慢走到我身边。居然递了几瓣桔子给我。
我犹疑地看向他,确定周围再没有别人。他确实是递向我的。那一刹那,我心头转了好几遍念头,最后,我还是接过桔子。手上的桔子,软软的,显示已经不新鲜了。对于一个流浪者来说,能吃即可,肯定不能强求新鲜度的。可对于我来说,平时稍为有点破损变味的,基本都是会扔的。但这刻,我却没有挑剔,也不去计较剥桔子的手并不干净。
乞丐看到我把桔瓣放在嘴里,露出开心的笑容。他自己也尝了一瓣,说着模糊不清的话,好吃,好吃。
我微笑着附和,是的,很甜。
乞丐又看向空地上玩耍的妞妞,问,“你家的狗狗?好乖。”
可爱的小狗,引起乞丐的注意,有一刹那,他甚至不再剥桔子,沧桑的双眼,专注而又宁静地看着玩耍的小狗。
当我手上的桔子吃完,乞丐才回过神来,又剥了一个递到我手上。仍然是很软很软的桔瓣,放在嘴里,一咬都是桔子的酸甜汁水。而河风,微微地吹来,又从人的脸上、衣服上轻轻掠过,一如朋友的抚慰。初夏的阳光,淡淡地从树叶间洒下,时光静美,天地清净。
五湖四海皆兄弟,人生何处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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