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夜色真美啊,可是后半夜竟下起了大雨,我的心头无端有些压抑。
我知道我自是配不上你的,你就要出国了,一去经年,即便是回来了也与我毫无瓜葛。我也未曾想奢望过什么,从未。
你是光芒耀眼的钟府二少,而我只是个寄养在钟家的外姓小姐。我们从不去想我们之间的差距,可它们就这样清楚的摆在明面上,它们是不容置喙的事实,是不假思索就能明白的浅显。
你有多么高贵,我就有多低微。
“二少,这就是外小姐。”管家张伯领着我去住处的时候,在廊间碰到了正欲出门的你。
我垂下眼,目光流离在你锃亮的皮鞋上,还有西裤上的黑色暗纹。仿佛是停顿了两秒,空气安静下来,感受到你打量的目光,我抬头看你。
你抬眸,眼神定在我的眉间,“嗯。张伯,带她去房间吧。”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们的初见,仓促而潦草,好像是一开始就拟好了结局。
可是你却无端在我心里扎下根,开始自由生长,泛滥张扬。
我向来不是轻浮的人,可我也没办法解释,我忍不住嗤笑自己,难道当真爱上了你的皮囊?
那晚宴会,你醉酒后抓着我的手腕,另一只手臂好似把我半拢进怀里,酒后灼热的气息扑上来,浓醇的酒香和你大衣上的松香扑了我满怀,看着你近在咫尺的眉目,我一时来不及反应,可也不想挣扎。
“微微,微微...”你无意识的低呐,你的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模糊,看着我的时候,又仿佛是看着另一个人,眼里的情深一点也藏不住,差点要让我忘记你嘴里叫的,并不是我的名字。
“二少,你醉了。”
我回过神来,恍若云淡风轻的推开你,把你交给下人,嘱托他们扶你回房。
微微?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人啊,什么样的女子会得到你的青睐呢,大概是个很讨喜的女子罢。
这样想来,你似乎还从未唤过我的名字。若是哪天你唤我的名字,会是怎样的光景呢?
习习凉风,吹静了整片夜。
这还是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我的喜欢,本就无足轻重,而若是还是独自一人的爱恋,那更是毫无份量。
可是,好像从一开始,我就未曾想过试图让你知晓,既然我们从一开始就不对等,那就始终让我仰望你吧。
回想这些年,多少年岁了,去年,今年,甚至明年,依然是跟随你的一年。
听说你给福利院捐资,我就去了那家福利院做义工。你学了医,转眼我就在女院报了护理学习。听说你涉猎商业了,好像我上经济课都能更认真一些。
我有意无意的和你保持着这些若有若无的联系,仿佛这样,我们的关系就能密切一些。
许我向你看,向你看,多看一眼。
微风轻轻荡,又是一年夏天,三年了,回首一盼,好似一切都变了,却又像一切都没变。
我最能确定的是,你是你,我是我,界限分明,毫不拖泥带水,这一点,似是从未变过。
而我,从初识起又何曾改变。
我拢了拢披肩,一声轻笑终是融化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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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鱼得水,如鸟投林,
苦不自知,乐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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