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就喜欢养花弄草。因为喜欢,门前的一方庭院,总是不缺花草的点缀。也因为喜欢,在养花弄草的时候,总会捎带种上几棵果树。
小时,还没到上小学的年纪,我只会种容易养活的花草:太阳花、落地生根、日日红……,偶尔,也会种芭乐,桔子,荔枝等果树,但均疏于照顾而不能成活。倒是父亲不知在哪个年月种了几棵桃树。到我记事起,那些桃树已有一两米高,枝桠丛生,适宜攀爬。
阳春三月,万物丛生。此时,桃树并不急于吐出绿芽,先把粉红的花苞缀满枝头。没几天,桃花开满了一树。蝴蝶、蜜蜂纷造访,给两三间原本简陋的石头房平添了几分限热闹。
小时候,我喜欢爬上这些桃树。抓蜜蜂,抠桃胶,捕蝴蝶,遛蚂蚁……
经常,我会双手合拢,罩住采花中的蜂蝶。玩弄一会儿后再放它们飞去。此时,飞去的蜂蝶并不急于逃离,转了一个圈后,就又落在附近的花朵上,自顾自采花酿蜜起来。或许,在它们看来,落入我的手中,并不是威胁,而是有趣的玩闹。它们乐意陪我玩。
待到清明节过后,桃花谢了,枝桠上结出了青梅般大小的桃子。我们这些小娃娃总是等不及桃子成熟就爬上去采摘。这些青涩的桃子浑身长满浓浓的细密白毛。桃仁还没长出硬核。一口下去,桃核会被咬破,露出里边白玉般的桃仁,味苦而涩。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快乐的心情。
桃树的寿命不长。据说,桃胶流完了,桃树也就死了。不知什么时候,院前的这些桃树就一棵不剩了。后来,父亲从山上扛回了棵碗口粗的枇杷树。这棵枇杷树枝干挺拔,直直地往上串,一直串到两米多高的地方才有枝桠斜长向上,远远看着,就像一把伞面倒立的绿伞竖在门前。
要爬上这棵树不是件容易的事。好在,树干中有个拳头大的树瘤。那时,我总是双手攀住树枝,两脚踩着树瘤才勉勉强强能爬上去。到了树上,找个粗大的枝桠坐好,低头看着在树下信步闲游的小鸡,小鸭,小狗,感觉自己顿然间高大了许多,造物主般。
因为枇杷树没嫁接过,结出来的果实肉薄籽大。通常,一个拇指头大小的枇杷肚子里能装四五个骰子般大小的黑子。皮青肉薄的枇杷味酸而甜。连吃十来颗的话,牙齿会酸得连萝卜条都咬不动。
枇杷树的叶子可以入药。四邻五舍的人经常会过来讨要,洗干净了放入锅里和排骨一起煮。在那个年代,贫穷小家往往自顾不暇,更别说帮助别人了。因为这棵树,我家终有机会给邻人们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每每这时候,父亲的脸上就会露出不易让人觉察的自豪与笑意。
从小学到毕业参加工作这十几年间,每年从枇杷树开了满树金花开始,我就期待着结果的那天。因为这份期待,平常的日子也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在这期间,我还种下过一棵余甘树。
这棵余甘树原本长在山上。因为太靠近伯父的坟墓,拍心长大后会把整个坟墓给遮住。我就动手把它连根拔起,移栽到了门前的空地上。
开头的好几年,余甘树的旁边常年垒了堆小山一般高的稻草。小小的余甘树窝在草堆下,得不到太阳的光照和露水,总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直到有一年,稻草堆搬开后,余甘树开始以空前的旺盛生命力噌噌向上长。没几年,便长成了棵远近闻名的大树。听父亲说,遍寻整个村落,再也找不到第二棵这般高大的余甘树了。
这棵余甘树不光长得高,造型也美。亭亭玉立,如华盖一般矗立于门前。树冠一年四季翠绿如玉。这棵余甘树同样没经过嫁接。结的果实粒小而味酸,但润喉生津。堪称是治疗喉咙干涩的良药。
这两棵果树现在都已不在。
枇杷树下曾因拴着只百来斤重的公羊,被羊三啃两啃给啃死了。余甘树呢?在2011年翻建新房时。泥水师傅说这棵树正好对着房子的大门,不宜栽种,只好忍痛割爱了。
新房建成后,庭院重新翻修。翻修后的庭院相对定型,以后也不大要改动。于是,我又琢磨起重新种起果树来。最先安家落户的是百香果。只是,百香果每隔两三年就得重新种一次。除了百香果,先后的,我又在庭院里种了火龙果、柠檬树、刺枣、树葡萄、莲雾、嫁接过了的余甘树。这样,一方不大的庭院,经过几年的打理,倒成了一个“果园”。
现在,一年四季,柠檬树上总会挂着几个拳头般大小的青皮柠檬。亲朋好友过来,看到这些垂挂枝头的柠檬果,就会心生欢喜。父亲也大方,不管谁要,从不吝啬,总是乐意相送。其他果树还没长到可以挂果的树龄。不过,相信过不了几年,这一方庭院就会满庭生香,届时,期待着与更多的好友共享这份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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