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深情,所有的难忘,所有的缱绻,所有的痴恨,都化成一具具乱坟岗上的尸体。谁都不知道,那个草木杂生的地方曾经是我和你的歌舞场。你不再愿意回想起多日前的灯火烂漫,眼前已是遍地狼藉,难得瞟眼此处,却只剩一句终于解脱的感叹。或者末了厌恶一下当初认真在这里放声歌唱过的自己。
你走到很远的地方,我以为我也是。我以为自己随你而去,然而百般耍赖撕扯过后,我用最后一滴坚强缝好血肉模糊的胸腔。本是你安心躺入的怀,时光利刃下悄声无息地摧残,不留余地。原以为柔弱可以解决问题,怒吼能让万事平息,发疯能让你回头。最后所有的以为,成了这片山头的一块块砖。
它们建造出了我们自诩一生幸福的歌舞场。
爆破声响。它们改头换面成了如今的冢。
很多个墓碑里有你的一座衣冠冢,里面没有你的一样东西,我不可能回到几年前把我自己塞进去吧?我在其中放入了一罐空气,是冬日里那个夜晚的风。
从湿漉漉的梦里醒来,我还站在离山很近也很远的地方,眼前仿佛都是鲜活的灵魂在吟着过去的谣。一句接一句,从相知到别离。漫长年岁,不过融成一句诗。
我寄居在一个蜗牛壳里,大概两个都很慢热的生物呆在一起,才能够永处不厌。
人们路过厚重的壳,问我是谁,在等什么。
我说:我曾经是个很富有的人,我拥有过全世界。
可我现在很穷,我什么也没有。我只有一句丑陋的空壳,魂灵在次次哀嚎中离我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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