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您说,我很不了解贵族选举的意义。”列文说。
那个地主对他望了望。
“这有什么好了解的?没有丝毫意义。
这是一种没落的制度,完全靠惯性活动。您只要看看这些制服就明白了:都是些调解法官,终身官僚,以及诸如此类的人,可就是没有贵族。”
“那您何必来呢?”列文问。
“按照习惯,这是一。再有,关系还得维持。而且也有道义上的责任。再有,说句实话,也有个人的利害关系。我女婿想弄个终身官职。他们没有钱,得提拔提拔他们。可是这些老爷跑来做什么呢?”他指指那个在主席台上发过言的说话尖刻的绅士说。
“他是新一代贵族。”
“新是新的,但不是贵族。他们是地主,我们可是乡绅。他们这些贵族在自取灭亡。”
“您不是说这是一种没落的制度吗?”
“没落尽管没落,但对他们还得客客气气。就拿斯涅特科夫来说吧……好也罢,歹也罢,我们毕竟有一千年历史了。譬如说,我们要在房子前面造个花园,要设计一下,可是这地方长着一棵百年老树……它尽管长得节节疤疤,老态龙钟,但我们可不会因为造花坛而把老树砍掉,我们将利用这棵树重新布置花坛。树不是一年长得起来的,”那个地主小心翼翼地说,接着立刻改变话题,“您的农场弄得怎么样了?”
安娜·卡列尼娜·二十九列夫·托尔斯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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