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2008年已经11年了。
11年的时间一棵小树可以长成参天大树,荒寂无人的山卡拉可以成为游人如织的特色风景区,少部分人吃地沟油到绝大部人吃地沟油……一切的事情都不在不断变化中。你也在时间的洪流中随波逐流,从一个二元次的高中生成为一个社会人。
原本成为一个社会人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毕竟从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学生成了一个会挣钱的人,很多事情也可以由自己做主了。但不知为何,你总是觉得现在风平浪静的生活缺少了一些东西,你想不起它是什么?于是,你开始拼命从记忆中挖掘、攫取。掀开生活层层的薄纱,你一下子看到了站在对面的十几岁的自己,那时候的你应该还是一个孩子。
2008年夏天,你中考完,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松口气不是因为考得有多好,而是考得很不好,但这种不好却又是你心里期待已久的。再加上家里人没有过分谴责你,你后来在高中时期更是肆意放松自己,脱缰野马再怎么厉害也只能在地上奔跑,而放飞的小鸟却可以在蓝天自由翱翔。你好像成了那只自由自在的小鸟。
很多人回忆起自己的高中生涯,不外乎这两个字:压抑 。总有做不完的模拟卷、考不完的试、解不出来的压轴题。对比之下,你真的过得很惬意,就好像同一个航班的人一起飞去某某海岛,他们是要去谈项目,而你只是去度假的。
高一开学没多久,某天下午放学,你去隔壁班的走廊等好朋友,在那条窄窄的楼道里见到一个白衣黑裤的男生低头玩手机,一开始你也不太留意他。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隔壁的老师还没有要下课的意思,没事做的你实在无聊透了,决定找点事情来做,那个男生自然成了你的目标。紧紧盯着人家看,似乎要观察出什么来,直到今天这个坏习惯你依然还没有改掉。
也许是你的目光过于灼灼,一直低着头玩手机的男生突然间抬起头,眉目清秀的模样不给时间踹口气就钻进了你的心里,从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前前后后在你心里停留了7年之久。
学校晚自习前有一个晚读时间,某天晚读已经开始,你又像以前很多次一样迟到了,你一路狂奔到教学楼,转弯准备上楼梯,前方视线里出现了熟悉的背影,你所有的动作都放慢下来,那些和你一样迟到的同学超越你,飞奔上楼梯。
你从来没有见过他着急的样子,一步一个阶梯,比去公园散步的退休人士还要悠闲自在的姿态。
你心里七上八下的,怕跑在他前面,他会看到你笨拙难看的背影;怕跑在他前面,你还不敢从容跟他打声招呼;怕跑到他前面,到了3楼,你们就要回到各自的教室。
你明明知道再迟2分钟,班主任就要到达现场,却在心里万般期待,楼梯台级能再多些,1楼到3楼的距离再远些,你可以陪着他慢慢走完。
往后的很多年里,你忘记了很多有关他的事,唯独忘不了那个灯光如昼的楼梯,还有那个小心翼翼的自己。
你在十几岁的年纪里不顾一切喜欢过一个现在看来并不是特别理想的人,他没有出众的颜值,只不过是气质出色点;他没有优秀的成绩,只不过画画还不错。你见过他迟到早退,也见过他独来独往,不怎么招同学和老师的喜欢。你却觉得芸芸众生中他最特别,愿为他掏心又掏肺。
那时你可以无论对方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愿意放手去爱。今天的你却开始计较得失,权衡利弊,丢弃掉一切的孩子心性,害怕去拥抱、害怕去哭闹,也害怕去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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