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河
题记:在他心中,孩子的事,一定就是天大的事!
“叮铃铃……叮铃铃……”当刺耳的闹钟不知第几遍响起,终于把我弄醒的时候,我睁眼抬腕看了一下手表:7点20!我暗叫“糟糕”,赶紧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冲过去喊米粒起床。
每周六的8点30,是米粒上某辅导班的时间。而对于我们两个忙碌了一周的“打工人”,要在合适的时间把她叫醒,倒成了比较困难的事情。
如果我们能在7点20分之前出门,就有充分的时间采用惬意的“一站式”方式出行——打车。这样,可以让长期是“特困户”的米粒在出租车上睡个“回笼觉”,精神抖擞进入课堂。但如果晚于这个时间,我们就只能选择麻烦但却是最快捷的出行方式——先公交再地铁,一路匆忙,一“站”到底。
根本没有睡醒的米粒慢悠悠地起来穿好衣服洗完漱走出门时,依然睡眼惺忪,如若梦游一般。等我们如此这般走到小区大门的时候,已经7点40多了,到处施工的路况让我们打车前往辅导班的方式成了奢望。好在门口正好有一辆出租车,我们赶紧打车前往地铁站,然后乘坐地铁去。
上得地铁来,米粒依然没有从困顿中苏醒过来,一上去就靠着地铁门边的玻璃隔断开始小睡。一睡着就往下滑,醒了,再睡又往下滑,又醒了……如此反复,甚是可怜兮兮。
终于,我们在8点20赶到了辅导班门口。我在放心早餐摊给她买了个鸡腿堡和豆浆,她拎着就匆匆进教室去了,开启接近三个小时的学习。我呢,算是暂时完成了任务。在家长休息室休息片刻之后,我又去了附近那个总是光顾的小店,用一碗热米皮和一碗菜豆腐,唤醒了我的周末时光。
吃完早饭之后,依然能感觉到冬日里刺骨的寒风,我也无意去莲湖公园去看大妈们跳广场舞,看大爷们打拳舞剑或是自己遛弯锻炼,就随便在书摊买了一本《青年文摘》,又回到家长休息室。
看着休息室里座无虚席的家长,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思潮涌动,飞回到曾经的初中时光,那些父亲叫我起床的日子……
我的老家,在重庆北部某县某乡某村某生产队一个叫大梁子水井湾的地方,背靠大山,远眺绵延群山。我的家,是全村住得最高的那一户。现在看来,这倒是风景如画,避暑纳凉的好地方。可那个时候,我家的位置,意味着我每天几乎要花上三个半小时到四个小时在旅途上去乡里的初中上学。
每天早晨,从蜿蜒山路下来走到村里,再沿着乡村公路走上老长一段,最后再走一段大路到学校,需要花去十三四岁、身高不到一米五、体重五六十斤的我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下午,从学校出来走一段大路,再沿着公路走到村里,最后爬上陡峭的山路回到家,几乎又要花上我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如此这般回到家,我早已是饥肠辘辘,疲惫不堪了。等如饿狼一般胡吃海塞整饱了晚饭,胃肠的蠕动带来了困意,让我根本没有精力去完成家庭作业了。
每到这时,我就会根据剩余家庭作业的量,估计一下需要的时间,然后给我爸爸下达不同的任务:明天早晨请3点钟把我叫醒!4点半把我叫醒!五点把我叫醒……然后,我就安心入睡了。
每每到了该起床做作业的时候,爸爸的声音总是会按时响起,把我叫起来完成昨天落下的作业。然后,到了五点多的时候,爸爸或妈妈就会起床给我弄饭,保证我在上学之前吃上早饭。
那时候,我心里认为,大人们的身体里都有一个可以随便设定的闹钟,他们可以想什么时候醒来就能什么时候醒来。所以,让爸爸定时叫我起床,我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这样理所当然,几乎贯穿着我初中三年需要上学的每一天。
不知不觉间,我也到了父母当年的年龄了,也需要定时间叫自己的孩子起床了。可问题来了,我依然嗜睡,依然能像小时候那样睡得那么香,那么沉。即便我设置若干个闹钟轮番轰炸,依然也有听不见的时候。不由得感叹,当年我的爸爸牌闹钟,为什么如此靠谱?!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他,除了有一块手表,没有闹钟这样的物件,更没有可以设置多个闹钟的手机这种高级玩意儿!
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放弃,开始随意翻看刚买的《青年文摘》。突然,一篇《妈妈牌闹钟》的文章吸引了我的眼球:文中的妈妈,怕耽误孩子第二天的重要事情,一晚上根本没有睡实,隔一会儿看表,隔一会看表,终于分秒不差地在预定的时间去叫孩子起床,和孩子设定闹钟响起的时间完全同步。
噢,这么说来,爸爸当年为了能够按时叫醒我,一定也是采用的这种最原始却又最管用的方法吧。在他的心中,孩子的事,一定就是天大的事!
2020.12.19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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