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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知心者 屈指能几人
文:金小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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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心小贝
一段洋洋洒洒透着无限哀怨和仇恨的文字在朋友圈里疯狂传播时,吴秀波,这个曾经迷倒无数少女少妇的大叔级男神,正在透过他性感的胡子,为世人暴露出薄情花心的真面目。
“小三控诉小四,小四拔起小五”,戏剧般的童话正在娱乐圈里上演,一个温文尔雅、成熟妥帖的人设崩塌了。
它带给人类的灾难除了直接损害自己的形象之外,最大的罪过一定是一大批妇女哭着喊着从此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其实她们不明白,爱情,从来都是最容易被亵渎的东西。
那个甘愿躲在后面为吴秀波洗手做八年羹汤的“小三”是这样,被她从暗处揪出来的“小四”也是这样。
她们的爱情,早已被那些叫吴秀波的男人,以爱情的名义亵渎了,如果她们觉得这是爱情的话。
当女人们在微信上对曾经深爱痴爱热爱的大叔口诛笔伐的时候,她们不知道,一千多年前,有一个叫苏轼的男人,才是一位真正的大叔级男神。
2
知心小贝
作为一个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被世人瞩目,被异性青睐,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哪怕他已有家室。
在这一点上,古今中外,从无例外,这是人性,无需斥责。
不能控制的是别人,能够控制的是自己。
苏轼深以为然。
他来到杭州的时候,已是闻名朝野的诗人。
他那潇洒的神韵,不拘小节的胸襟,俘获了当地商贾名流的心,更俘获了众多歌伎的心。
那些歌伎向他求诗,他大笔一挥,就题写在她们的披肩或纨扇上:
停杯且听琵琶语,细捻轻拢,醉脸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红。
他的诗词里有打趣、有诙谐,唯独没有轻佻和龌龊。
他不像他的哥们黄庭坚,词里全是香艳、色欲。
同样是写谈情说爱,他却把它变成表达胸怀的文艺模式,使宋词脱离了柔靡伤感的滥调。
3
知心小贝
就在这样的推杯换盏中,有一个叫琴操的歌伎爱上了他。
然而苏轼知道,这一切都不可能,虽然他也欣赏她的才华和善解人意。
于是在某一日,琴操因为擅通佛书,一同跟随众官员游湖。
夕阳之下,孤鸟翩飞。苏轼看着身边的琴操,问:“何谓湖中景?”
对曰:“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何谓景中人?”
对曰:“裙拖六幅湘江水,髻挽巫山一段云。”
“何谓人中意?”
对曰:“随他杨学士,鳖杀鲍参军。”
琴操答至此,已经有所感悟,她再次试探:“如此,究竟何如?”
苏轼缓缓说道:“门前冷落车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琴操大悟,默默不语。上岸之后,遂削发为尼,脱离伎籍。
而在之前,苏轼,他也已经用自己的智慧让一名叫周韵的歌伎从了良。
世间男人大致如此:拉好女人下水,劝坏女人从良。苏轼只愿做后者。
因为他知道,家里的妻子,已经为他生了两个孩子。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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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十八岁时,就娶了十五岁的王弗小姐,这是他的第一任妻子。
早婚,并没有使这段婚姻在烟熏火燎里早早生出嫌隙,这位年轻的妻子爱他,仰慕他,关心他,也时刻提醒着他。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才华横溢,却没有一双识人的慧眼。
苏轼与来访的客人聊天,她总躲在屏风后屏息静听。
客人走后,她对丈夫说:“你费那么多功夫跟他说话干什么?他只是留心听你要说什么,好说话迎合你的意思。”
她警告丈夫要提防那些过于坦白直率的泛泛之交,“速成的交情靠不住。”
她的丈夫过于善良和单纯,他才华横溢却固守清贫,他热情似火却忠厚老实。她信他。
只可惜,十一年后,这位结发妻子病逝,留下他在若干年后,还写词念念不忘: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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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心小贝
举丧期满,苏轼娶了前妻的堂妹:王润之。
她不如前妻能干,性情也温和,对自己的丈夫佩服之至,自然也言听计从。
她一直与他相伴,抚养堂姐的遗孤和自己的儿子,在丈夫的宦海沉浮里,同甘共苦。
他们共同生活的25年,先后历经著名的“乌台诗案”和“黄州贬谪”。
在经济最困难时,她和他一起采摘野菜,赤脚耕田,变着法子给他解闷。
这些,苏轼都知道。
所以,当他们来到杭州,看到望江楼和有美堂那些宴会里的美貌歌伎时,她没有嫉妒,他也没有沉迷。
她早已听说,自己的丈夫曾经深深地吸引过一个少女。
那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因为他的儒雅和博学而深深地迷恋上了他,常常在夜半时分悄悄溜出家门,敲响他那扇只为打发寂寞而预留的门。
面对少女的痴情,他惊愕,感动,却并未忘乎所以。
人到中年,就要远离与自己年龄相差太远的女子,这是一个中年大叔的基本道德。
苏轼以儒家君子的操守发乎情而止乎礼。他掐断了这段爱恋,只是在若干年后的回忆中,把它写进了词里: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可以回忆,可以唏嘘,甚至,可以动情,唯独不可轻举妄动。
因为你所轻薄的,是他人全部的生命。
吴秀波不懂,刘强东更不懂。
6
知心小贝
而那个12岁就被苏轼带回家中的歌女朝云,是承载了他的怜悯和惜才的。
他教她读书写字,教她音乐舞蹈,教她诗词歌赋。
他是她的老师,她是他的学生。
一个怜爱,一个崇拜,她终于成了最懂他的侍妾和知音。
一次,苏轼退朝回家,饭后在庭院中散步,突然指着自己的腹部问身边的侍女:“你们有谁知道我这里面有些什么?”
一侍女答道:“您腹中都是文章。”苏轼不以为然。
另一侍女说:“满腹都是学识和智慧。”苏轼也摇摇头。
到了王朝云,她微笑道:“大学士一肚子的不合时宜。”
苏轼闻言,捧腹大笑,赞道:“知我者,唯有朝云也。”
他们之间是真正的爱与欣赏,哪怕她出身低微,学识与家庭背景皆不如人。
这份知己、知音之情是苏轼心中一处永远温暖却又伤痛的存在,他们心有灵犀,又相互扶依。
在王润之死后,陪伴在苏轼身边的只有朝云,一直到朝云又先他而去,他也终身未再娶。
他把朝云葬在惠州城西的湖上,写下一副挽联:
不合时宜,唯有朝云能识我。
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
7
知心小贝
真正的大叔之爱,是如果可以爱,就浇灌她,使她成长,结出果实。
如果不能爱,就护她周全,远远离开。
那些打着爱情的旗号,早早采撷下青果,使她枯萎、使她缩水的,都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而已。
当吴秀波们沉浸在自己用花心和滥情编制出来的爱情谎言时,苏轼早已用他的深情告诉世人:
当生死茫茫、尘世茫茫皆成过眼烟云之后,只有最真、最纯、最清澈的情感,才是他最后的梦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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